第5章(1 / 2)

那“0”画得上尖下圆,下面拖了一条长长的竖线,竖线画得倒是顺直,像一条拖着尾巴的闪星,但这只让安时礼更迷茫了:“听闻大盗得手以后会在墙上留下些痕迹,比如前几年的一枝梅大盗。今日归府时有算命先生道我这几日有大难,不失钱财也失清白,莫不是府中遭贼了?”

鬼画符的字势,饶是饱读诗书的安时礼一时也没猜出其中的意思,一旁的阿刀听了以后却道:“可是府中并无遗一物。”

难不成大宗伯要失了清白之身?阿刀在心里这样想。

这时霜眉步光而来,在“0”下方逗留片刻,而后前爪灵活,在此处的花团里翻出了一颗鸡蛋。鸡蛋圆滚滚,一口气滚到了安时礼的脚尖前。

安时礼眼皮下压,便看到了那颗从“0”下方滚出来的鸡蛋。

霎时间,安时礼恍然大悟,嘴角一抽,捡起地上那颗蛋,拿着蛋放在“0”上,大小刚刚好,仿佛那“0”是描着鸡蛋画出来的。

安时礼低声念道:“混蛋!还我壳。”

话音落,安时礼的寝房里有道尖细的女音传来:“还我壳!还我壳!”

000 第三章 高度近视又耳背的田螺精

安时礼的祖辈原籍是在浙江,后帝王命十郡九省之富民落籍北平,恰好浙江在九省之内,从此便成了北平人。

那时战乱刚过,北平荒凉无比,富民哪里肯,帝王便以免去五年赋税为诱。

安时礼的祖父当时官至南京太子太保又兼刑部尚书,按理说安家应当留在南京,但祖父居高位而不忘本,时常为帝王分忧:“战乱初定,免五年赋税也是人心惶惶,元朝残余势力在漠北盘桓,复国之心难灭,不知何时风云再起,但北平不能荒,防务需固,吾之眷属落籍北平,可定富民之心。”

其实祖父的目光长远,知有朝一日,都城会从南京迁至北平,果不其然,帝王于十一年后的正月迁都北平。

祖父一生育有五子一女,而安时礼的父亲安炽山在迁都那年出生。

安炽山幼时便露才能,五岁古籍过目不忘,六岁提笔写诗,年只十八,连掇巍科成进士,直授翰林修撰,三年后官至二品,入内阁为辅成预机物,为人清明廉正,以正遏邪。又三年,安炽山官至一品,可惜乌纱帽还未戴上,便因劳累过度,一夜于文渊阁里吐血而亡,母王氏因伤心过度,三个月后随去。

彼时安时礼才胜衣,已通五经,能文章,常被称为跨灶之儿。王氏才孕一儿,严君一去,王氏一族先安氏一步收留安时礼。

王氏亦是苏州富民,后落籍北平,在母氏家中,安时礼读书如常,不负众人期待,年少登科,亦同父亲一样为翰林出身,才能突出,曾为翰林编修,后官至礼部侍郎,今又官至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

安炽山貌美,自有小潘安之美名,其母王氏不饰而美,仪采甚都,世无其二。

严君如此绝色,安时礼容貌亦出众,眼似明星,眉如漆刷,自是那面日色相争红的庞儿,又满腹经纶,眼界宽阔,谈吐风雅,闲居无事于竹下抚琴音,兴致高涨便于河边与鹤语,好个都雅不在着衣新,书卷气自浓。

这般人物到了二十六龄,镜前依旧无佳人,他明是好成双成对的,却迟迟不娶妻,问之,则答:“妻不合而思想纳妾饱欲,妾不喜而思想养妓调戏,一来二去,便不是成双成对。”

于是有人问:“不娶又如何能知不合?”

他拿起一把撒金扇,反问:“因知不合,又为何要娶之?多此一举。”

一番话问得众人哑口无言,便揭了婚嫁话题,不再提。

阿刀随在安时礼身边数十年,知他不爱女而爱书,刻下听有年轻女音自室而出,音如莺鸣乔修竹,不由目瞪口呆,道:“大宗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