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来,凑近了细看,毛衣的下摆垂落在她肩膀上。
好近......隔着衣服似乎都能感受到体温。
梁斯翊莫名紧张起来,脊背也跟着绷住了,手指发僵,心跳快得不像话,身体微微往另一侧倾斜。
“出这张。”
他低声说着,呼出的热气擦过她的耳尖,拿起一张二条丢了出去。
池庚垚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索性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
赔钱的人很快换成了池湘宁,池湘宁不满地嘟囔,“哥,你耍赖。”
池庚垚抬了抬眉,看了池湘宁一眼,神情淡淡的。
那意思是,车还换不换了?
接着又慢悠悠道:“人家是来玩的,又不是来送钱的,帮一把怎么了。”
过年难得人都聚在一起,玩到半夜才意犹未尽地散了。临睡前,荣惜元让阿姨单独给梁斯翊收拾了一间客房。
梁斯翊洗完澡出来,阿姨已经将床铺好,干干净净的,地暖开着,温度也刚刚好。
展开被子的时候,外面似乎晃过一个人影。
“嘿!”
她推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
四合院的窗户保留了传统的推拉式设计,铜挂钩,铁把手,铰链有点锈,前后晃动时会吱吱作响。
外头,池庚垚就站在窗户旁边,转头看她,明显愣了一下。
屋里暖黄的灯光打在院子里的雪地上,梁斯翊裹着外套,伸手,一把夺了他指间那支未点燃的烟。。
“这样比较公平,我不抽,你也不许抽。”
她狡黠一笑,烟在手里被攥成皱巴巴一团。
池庚垚没和她计较,双手插进外套口袋。
“还不睡。” ? 他问。
“刚上半夜,早呢。”
“平常也这么晚?”
“差不多。其他人都睡了吗?”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像做贼似的。
“都睡了。”
“对了,记得替我谢谢湘宁,还有你妈妈......她很漂亮,这句别忘了......要不还是算了,听着怪怪的。”
“无所谓,"池庚垚耸肩,“这种话她早都听腻了。”
“嗯?”
“以前是军区文工团的,姥爷说,以前家里的门槛都差点被说媒的踩破了。”
“文工团?是演员吗?话剧演员那种?”
“以前是,后来结婚了就没再演了。”
“哦, ? 梁斯翊咂咂嘴,“现在好多影星当年都是文工团出来的......”
他偏头瞧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就是......” ? 梁斯翊努努嘴,小声哼哼,“有点可惜不是吗?你妈妈那么漂亮,气质又好,也有机遇。”
“为什么可惜?她现在也很幸福。”
父母少年夫妻,他的父亲没有让母亲吃过一天苦,不说恩爱如初,也算举案齐眉,有求必应,何来可惜一说。
“你怎么知道?” ? 她问。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偏头看着她笑,仿佛答案再浅显不过。
梁斯翊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是啊,身体健康,子女有成,钱更是不缺,哪来的可惜?凡事要讲代价,人家轻松拿到的,比很多人一生挣扎求来的还多。
但总觉得......
“作为母亲和妻子,或许是的,但是作为她自己......我觉得你也没有办法替她回答,即使她是你妈妈。”
池庚垚沉默了会儿,觉得梁斯翊说的有点道理。
“等之后有时间,我问问她。”
男人说着,一步迈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