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翊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被人窥破了这层关系,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几次找借口绕到大门准备开溜,却都被池湘宁拽了回来。
二哥交代过的任务,怎么着都得完成。
新车近在眼前,她可不能让人跑了。
*
池庚垚和大哥池庚良又是替长辈们拜年,又是去京郊上坟,直到晚饭时间才回来。
“每年都是你们跑,辛苦了。”
说话的是池家三兄妹的母亲荣惜元,中年妇人保养得好,穿着驼色高领毛衫,头发绾得光滑,一丝不乱,盘成一个圆圆的髻,规整地搁在脑后,雍容典雅。
她左手端着碗,起身去盛汤。腕子上戴着个辣绿色的玉镯,盛汤时磕了下瓷盆,发出细微的声响。
过年期间池家只留了一位阿姨,池庚良换鞋进门,脱下外套往阿姨手里一递,笑着说,“哎呦,妈,您这话说得见外了不是。”
“关参谋长那边也都去过了?” ? 女人把盛好的一碗汤放在老太太手边。
“嗯,都去过了,放心吧您。”
娘俩一问一答,池庚垚跟在大哥身后,从头到尾没搭过嘴,只在落座时,看过来的眼神在梁斯翊身上停了几秒。
梁斯翊坐在池湘宁右手边,在池庚垚的斜对面。
然而现在她的注意力却都被池庚垚的母亲吸引了,更确切地说,是那双手。
她的年龄应该比妈妈宋玉琴大,然而看到那双手,梁斯翊又不确定了。
那双手的手背上没有一星半点的斑痕,指节匀称,细长,白净得像少女。冬天不会因粉笔的粉末干裂发痒,夏天指缝里不会留着抹布的味道。那样的手,总是温柔从容的,小孩子犯错了,就轻轻拍一拍脑袋,哭了,也只是拇指一抹,替孩子拂掉眼泪。
最后一碗汤是给她丈夫盛的,池父正在跟老爷子说话,随意地抬手一挡,把递过来的汤隔在半空中。
妇人的手顿了顿,也没再坚持,默默把碗端回了自己这边。
池庚良注意到饭桌上唯一的生面孔,问道。
“这位是?”
池庚垚一个眼神瞥过来,池湘宁立马接收到信号,替梁斯翊回答:“我朋友,来找我玩的。”
后面饭桌上添茶倒水的活都是由阿姨来做,池庚良圆滑健谈,池湘宁开朗活泼,饭桌上大部分的话头都被他们两个接了去。
池庚垚排行老二,上与家族企业几乎脱钩,无法为父母分担,下不及妹妹年幼,得不到家人过多的注意。
他身子靠着椅背,一言不发地坐在大哥旁边,需要喝酒的时候便起身陪一杯,收敛起锋芒毕露的强势,和在公司杀伐决断的样子判若两人。
“锅里有饺子,小梁要不要吃点。” ? 池庚垚母亲面容和蔼地问她,“听湘宁说你们下午包饺子了,自己包的饺子,吃起来香。”
“好,” ? 梁斯翊迅速站起来,对池家的阿姨说,“没事阿姨,我自己去盛。”
下午和池湘宁闲逛,正好看见阿姨在厨房包饺子,她们两个也凑热闹包了几个,只是她技术不精,肉馅放的不是太多就是太少,好几个在包的时候就有露馅的征兆。让别人吃也太尴尬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捞到自己碗里偷偷吃掉。
可没想到的是,池庚垚也座椅起身,竟然先一步往外走。
“我也吃,顺便一块盛了,还有谁要?”
池湘宁说她也要。
池庚垚端着一盘水饺和一个碗从厨房回来。那一盘馅大皮薄,品相完美的饺子放在了两位女士面前,他自己则拿着碗回到座位上。
低头一看,看到碗里皮馅分离、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的水饺,着实有些忍俊不禁,却还是夹起一个放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