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不抽烟来着。”
这次他没回话。
他的确戒过一段时间。那是他们第一次做爱,她比现在还小,青瓜蛋子一个,还不擅长伪装,眼里的厌恶和抗拒暴露地太明显。
后来想起他大哥曾抱怨过,说自家八个月大的小屁孩天天对着妈妈笑脸相迎,对深夜应酬回来的他总是一碰就哭。
那会儿心里一动,干脆就戒了。
“冷吗。” ? 他问。
她鼻头冻得红红的,吸了吸鼻涕,摇头说:“不冷。”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一眼望过去,全是白光,把看见的看不见的晦暗和皎洁都照见了,晃得人眼睛发涩。
她轻轻一眨眼,温热的液体便一颗颗顺着眼角滚落,似人头落地。
他张了张口,转头看着她,沉默了半响,终于问道。
“想家了?”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天,声音潮湿,像闷在嗓子里发霉:“不想。”
池庚垚瞧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烟夹到另一只手,伸胳膊搂住她,强势地把人往怀里一拽,和从前一样。
她侧脸贴着他的锁骨上的皮肉,贴得很实,除了他身体里的心跳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该说不说,池总,就算哪天真落魄了,你凭这外形也能东山再起。”
梁斯翊从他怀里拉开点距离,咧嘴一笑,想说些荤话消解掉两人独处时的尴尬,“钓富婆跟炸鱼塘一样简单。”
男人勾了勾唇角,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富婆喜欢我这款的?”
“那可不。” ? 梁斯翊点头点的干脆利落。
他低头直直看着她,忽然酒问。
“那你呢。”
“我也......” ? 话到一半,她回魂似的,身子猛然一颤。
眼里的光一寸寸退下去,退守到无尽的夜色里。她缩着肩膀,将烟放到唇边嘬了一口,顿了顿,声音很轻。
“我不喜欢。”
这时候,几声尖响划破了夜,两人同时回头望去,只见烟花在高处腾空炸开,一朵接着一朵。
这一刻,无数远方寺庙的钟声敲响,电视台的整点倒计时结束,千家万户热腾腾的水饺出锅。
十二点整。
男人掐着已经燃尽的烟尾,身子微微低下来,薄唇贴上她冰凉的耳廓,一团烟雾混着沙哑的声音灌进她的耳道。
“小骗子,新年好。”
98(不要重复订阅哦!!)1774字
98(不要重复订阅哦!!)
二月,三亚的夜晚更接近北方晚春的气温。
秦江雪穿着浅蓝色椰树图案的衬衫,趿着人字拖,漫无目的地沿着海边慢慢地走。
咸湿的海风早就把头发吹乱了,海水时而淹过脚背,时而退去,把脚底下的沙子一粒粒卷走,踩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个塌陷的小坑。
曲折的海岸线亮着灯,小孩在沙滩上挥着仙女棒乱跑,家长蹲着,举着手机追着拍。
他从一旁绕了过去
想了想,掏出手机,点开三个小时前拉黑的微信号。
她的头像没有换,点开朋友圈,背景也没换,依然是他们的合照。
秦江雪走到椰树下,找了张长凳坐下。便利店买的两罐冰啤酒还冰着,他拉开一罐放在凳子上,又拉开另一罐的拉环。
两个易拉罐碰杯,他低头凑近喝了一口啤酒。
涨潮了,风一阵强过一阵,秦江雪眯起眼,看着远处黑漆漆的海面。
“新年快乐。” ? 他扭头,对着身边的空气道。
接着,“啪”一声,手里的易拉罐被他捏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