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棠请他们到边上坐下。
“在下姓宋,这位是我的内人。”
“宋公子,宋夫人好。郎君如今身在衙门,约莫要到傍晚才回来,两位若是不忙,不妨再稍等片刻。”
“不了不了。”那位宋公子道:
“我们过来不过是为了偿还大人当日恩情,由夫人传达也是一样的。”
说罢,他从腰间取下荷包,将之放在桌上,听它和桌面发出的响动,里头颇具分量。
“大人当初帮助我们从会安出逃不说,还慷慨解囊借了我们夫妻一百两银子,如今我们做生意也小赚了些,今日特来将银两还给大人,也感谢大人援手,我夫妻二人永生不忘他的恩德。”
虽说现在北戎已经龟缩回了他们的一亩三分地里,但哪知道他们会不会又打什么主意,如今谢瑾刚刚回来,沈兰棠不想给他惹事,她笑了笑,道:
“两位的来意我知晓了,只是我不知道事情缘由,单单是还了钱不免乏味,这样好了,两位如今住在何处?等改日郎君空闲,我让郎君亲自过去取,如此,你们也可以当面叙旧。”
宋公子大概也听出了她话中意思,没有再坚持,道:
“如此,也好啊,我们就住在城西青云大街的悦来客栈,大人若是有事,就差人来取便是,不打紧的。”
“好的,等郎君回来,我第一时间传达。”
两人离开后不多时,谢瑾就回来了。沈兰棠跟他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姓宋的夫妇么?”
“嗯。”
“我的确帮过一对姓宋的夫妻,他们临走前还送了一百两银子给他们。”
沈兰棠好奇道:“他们是什么人啊?”
“原本被掳去北戎的靖人大多出生边境,不过他们并不是。”
“这位姓宋的郎君原本是靖朝一个商贾人家的公子,他的妻子名为巧悦,是一位歌女。”
有钱人家的公子,和歌女,一听这二人身份,就知道这故事不一般。
果真,谢瑾接下去道:
“宋家老爷有三房小妾,这位宋公子母亲也不过是其中一位妾室,只他从小聪慧,很是争气,他母子二人在家中稍有地位。只是好景不长,他父亲在宋公子十五岁的时候去世了,自那以后,宋夫人当了家。”
“宋夫人亦有儿子,她不欲让其他庶子争夺宋家财产,就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宋公子流落街头,幸好他识文习字,能说会算,在一户人家家中当了账房。他租的院子正好在他夫人隔壁。”
“小宋夫人是个孤女,自幼跟着养父走南闯北,后来发现她生得好看,嗓子也动听后,就渐渐生了安稳下来的心,租了一个院子,白日里就在酒楼茶肆说书,说些他游荡江湖遇见过的趣事,末了让女儿在边上弹唱,以客人们的赏钱过活,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也安稳。”
“那时宋公子,小宋夫人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少男少女一相知,就互相陪伴度过了那段最为迷茫敏感的时期。时宋公子母亲也还在世,只身体很是不好,她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又被主母赶了出来,哪里还能要求更多,有小宋夫人陪着宋公子她就很开心了。小宋夫人的养父也是如此,他见宋公子对女儿一心一意,人也老实能干,两个家长一合计,就给二人订了亲。”
“三年之后,宋公子的母亲和小宋夫人的养父相继去世,二人也成了亲,建立了一个小家,小宋夫人不再出去给人唱曲,就在家中干些活,做些手工卖给附近的小姐丫头。二人生活虽然清贫,却甘苦与共,苦中有甜。”
“但好景不长,宋家宋夫人的儿子留恋花间酒肆,不小心坏了身子,听说以后都不能生了。宋家其他族老一看不对,就又想起了此前宋老爷的其他儿子,也就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