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旁笙和仇千载都寡言少语,李惶然面对陌生人更是如此。于是全程吃饭就只有余泽在那里叭叭叭,一会儿说本来想去吃火锅的,一会儿说茶餐厅稍微安静一点,一会儿说他们买了奶茶,一会儿说这家店的这个好吃那个好吃这个最好吃。

夏旁笙、仇千载:“……”

仇千载还好,夏旁笙第一次和余泽接触,不禁感叹他们中区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号活泼的人物,世所罕见。

考虑到食欲问题,他们并没有在吃饭过程中提及食人魔事件。等到酒足饭饱,他们换了一家安静一些的咖啡馆,坐下来说话。

夏旁笙已经翻看过李惶然在警方那边的笔录,对他当初逃生的经过有所了解。不过,既然这一次是重新调查,那么过去的那些记录也就全都作废,必须就从头开始了。

于是李惶然就将一年前的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

夏旁笙眉头微皱,问:“你说你一周出一次门买必需品,然后那一次出门的时候,在快要出小区门的时候被弄晕了。你有没有想过,凶手是你认识的人?他可能了解你的生活习惯。”

李惶然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觉得不是。”他思考了一下,说,“我搬到富锦新村之后,和以前认识的人就基本断绝了来往。差不多一年,我都是独处的。”

他说话的时候,始终握着余泽的手。这给了他面对过去的力量。

他所得出的结论,是基于理性而来的。

但是在特异事件之中,理性恰恰有可能助纣为虐,成为病毒的帮凶。

夏旁笙点了点头,问:“所以你觉得,凶手的袭击是完全随机的吗?”

她提问的时候,似乎习惯于将问题的主动权交给对方。她想听听受害者自己的思考,而不只是听取客观的事实。

余泽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

在特异事件中,客观事实未必是有用的,因为病毒在帮忙。就好像监控摄像中从来没有拍到过那个神秘的凶手,这个凶手宛如幽灵一般。

夏旁笙想要听到的,就是主观的思考。或许不正确,或许不合逻辑,但那可能就是病毒疏漏的地方。

毕竟,就连他们这些幸存者,对那个食人魔的描述都不尽相同,倒不如听听幸存者自己的看法。

“随机……可能没有那么随机,至少他是有准备的。”李惶然说,“虽然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我昏过去的时候,甚至是感到茫然的,因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袭击……太有效了。我学过一段时间的防身术,但是,那个时候,毫无用处。”

显然,李惶然也一直本能地在思索着一年前发生的事情,本质上,他并不是一个怯懦的人,他并没有完全回避那段往事。那是他生命的转折点。

“你是说,凶手可能观察过你一段时间?可能考虑过如何制伏你?但是从你家到小区门口,应该没有太长的距离。如果他是从你离开家门的时候开始跟踪,到小区门口决定袭击,时间上好像有点太短了。”

李惶然跟着夏旁笙的思路思考,不禁点了点头。他家离小区门口,直线距离可能就一百米。

夏旁笙说:“如果是你上一次出门的时候进行观察,那至少是一周之前。我觉得凶手未必会有这个耐心,等待一周的时间,或许这中间他已经挑选好了其他的目标,而忘记了你。”

李惶然有些茫然,他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因此下意识握紧了余泽的手。

夏旁笙说:“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我。”她说,“你说,你是在小区里受到的袭击。这意味着,凶手要么是从小区内开始跟踪你,要么是从外面进入小区。

“富锦新村的门禁不严格,外来人可以随意进出,但是如果是非小区住户,那么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