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回过神,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说着,他不禁捏紧了口袋里的手机。他焦躁地想要点开那个,确认自己真的身处现实,但是他最终露出一个笑,说,“没事啦,景哥。”
钟存景将信将疑,不过,他还只是觉得,余泽是害怕了。毕竟是没成年多久的孩子,在遇到了可怖的凶杀案之后,确实是会害怕的。
钟存景就体贴地不再提及这件事情,他为余泽摆好碗筷和中饭,然后说:“你先吃,我还有点事情。”
余泽说:“很忙吗?是公关方面的事情。”
“可以这么说。”钟存景为难地叹了口气,谈及工作,他反而变得健谈起来,“耳天树大招风,媒体和普通老百姓的目光都盯着,现在出了这么一件事情,热度一下子就炒起来了。大家都觉得里面有什么阴谋论最严重的,连人体实验都出来了,毕竟庄经理是测试部门的。”
余泽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想象力好丰富,还人体实验。”
钟存景也捧场地微微笑了一下。
他并不愿多谈,他不想余泽来关注这些东西,这和他的恋人仿佛是两个世界。他的恋人开朗又简单,和这些黑暗的、肮脏的、复杂的思绪泾渭分明。
不过这或许只是钟存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刚刚成年的青年身上还残留着少年时期蓬勃的朝气,仿佛神鬼不侵,开朗得像是个小太阳。
但其实余泽还是会有思绪很深沉很黑暗、情绪很崩溃的时候,只是他并不会常常表现出来。
况且,余泽很清楚地知道,大多数人只是抱着看热闹和寻求真相的心态,但也的确有一些人,妄图浑水摸鱼。
钟存景不再和余泽交流他工作上的问题,他把碗塞进余泽手里,说:“快吃。”
余泽哦了一声,戳戳碗里的饭,说:“景哥,这是你做的吗?”
“家里阿姨做的。”钟存景说,“我可以去学。”
余泽咳了一声,睁大了眼睛看他:“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钟存景坐在那儿。那个地方正是梦中他坐着的沙发,那时候他的身体被余泽压制着、入侵着。他哭叫着呻吟着,近乎崩溃地祈求着恋人的些许宽容。
钟存景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屁股。
余泽像是没注意到他的表现一样,只是说:“我没这么想,景哥太忙了,我才不会这么不懂事。”
钟存景勉强笑了笑。
余泽就低下头,一粒一粒仔细地吃着米,仿佛不知道办公室里近乎凝滞的气氛一样。
中饭是糖醋排骨,余泽吃着吃着,就开心到忘乎所以,忽然说:“我也要学着做糖醋排骨!”
钟存景忽然笑了,他说:“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吃糖醋排骨,因为觉得太好吃,就偷偷藏了几块放在被子里,结果又不舍得吃,隔了几天就坏掉了,还被阿姨发现了,阿姨扔掉了你还不乐意,哭得眼睛通红,还说要离家出走”
“靠!”余泽炸毛,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钟存景的话,“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景哥你怎么还记得啊!”
他亲哥都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了!
有个竹马男朋友真的很不好啊,余泽绝望地心想,随时随地都会揭你短,中二病时期干出来的、连自己都已经遗忘了的黑历史都会被翻出来啊。
而且那时候钟存景已经成年了,他对这件事情一定印象超级深刻,才会在仅仅只是提到糖醋排骨的时候就想起来。
被钟存景这么一说,余泽瞪着自己碗里的糖醋排骨,瞬间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钟存景就笑,他坐过去,靠在余泽身上,问他:“不吃了吗?”
余泽咬牙切齿片刻,然后说:“吃!”
这么好吃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