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扣子微愕,半晌才道:“你……你不怕我再去偷你家的东西么?

我缩着脑袋在门口偷听,差点忘了这茬,当时唐夫人口口声声说李扣子是贼,却不知她究竟偷了唐家什么东西?!

你嫁人唐家,就是我家的人,自家东西想拿就拿,说什么偷不偷的,难听。”唐夫人白了她一眼,“不过,我还是不知道你偷溜到我房里究竟是想寻什么她抿了抿嘴唇,摇摇头:“罢了,我不找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然后,她突然起身,慎重地对唐夫人说:“抱歉,我之所以主动寻上门来,同意跟唐公子的婚事只因为我想借此机会去你府上找那件东西。我动机不纯在先,你扔我入井在后,扯平唐夫人诧异地蹬大了眼,石姨也吓了连声道:“你这糊涂孩子!

待唐公子醒来,我会同他说清楚。他是个好人,应该娶一个更好的妻子。”李扣子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你这傻丫头啊,以后上哪里去找像唐公子那么好的夫君!”石姨急得在她身边跳来跳去,“你知道咱们有多盼着你当新娘子吗!你这孩子到底咋想的呀?别人盼都盼不来的好姻缘!你看看那罂小姐,再想想你自己,你…正因你们跟我讲了她的一切,我才更明白时光不是拿来演戏用的,我不想再为任何目的去演戏,包括做他的新娘。”她认真道,“我与他有缘,我不讨厌他,甚至为他的细心体贴感动过,但我从未有过与他共偕连理的念头,他不是那个我奋不顾身也要在一起的人扣子…”石姨抓住她的手,张了半天的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将她的手一扔,抹着眼睛跑了出去。

石姨!”李扣子拔腿要追。

都别动,我去。”我钻出来朝她摆摆手。

刚一转身,木道长端着洒掉半碗的汤水抱怨:“跑那么快作甚!可惜这碗好汤了!

让开让开!”我拨开他追出去唉唉,老板娘你去哪儿啊?”他在后头大喊。

好好照顾你的袁三郎!”我头也不回地说。

“他好像有点不对劲哪…喂喂,老板娘你早点回来啊!

我在离挽朱颜不远的小河边找到了石姨她坐在岸边的石块上,对着淙凉的河水抹眼泪这么浅的水,淹不死人的。”我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来“你才要跳河哪!”她吸了吸鼻子,“那死丫头,说不嫁就不嫁了,眼看好事化成水,我怎么跟她爹……”念着念着她突然住了嘴,改口道,“我怎么跟她列祖列宗交待“你还想瞒多久?”我突然加重了语气。

她眼神闪烁,支吾着:“你说啥?我没瞒什么…个妖怪,十来年如一日看护着一个人类的孩子,尽心尽力视如己出不说,为了她,拼尽妖力也要取了人家的时间来报复威胁。”我摇摇头,“这很少见。罂小姐化蛇的真相爆出时,你脸色比罂大人好看不到哪儿去,似乎这件事对你的刺激也不小。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她愣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果真是一只老妖怪说吧,这里没别人。”我往河里扔了个石子儿,水花溅起老高。

我想再去看看罂大人。”她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我挠挠鼻子:“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我有一件事要问他“中午时聂巧人来了一趟挽朱颜,说明日就要将罂大人押回官府按律处理,现在人还在罂冢,走吧。

傍晚时分,我们又站在了这座毫无生机的大宅前。

罂冢最靠里的房间做了暂时的牢房,聂巧人带了手下,亲自看守。空气里还弥漫着焦味,混合着淡淡的、奇异的香。

“你们要见他?”聂巧人打量我跟石姨,“如今他已是阶下囚,不是旁人说见就能见的。

我一定要见他!”石姨坚决地说,“你不允,我就睡在这门口!

付!我也睡在这门口!”我冲他冷哼一声,“不但睡在这里,我还会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