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容易就死了?”李扣子怔怔地看我“你以为死有多难?”我反问,“一个擦肩,一声道别,可能就是天人永隔,生命没有你想得那么强悍,所以才要好好爱护着。而你,好像从来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她咬了咬嘴唇,赌气般道:“我不会死的,在找到那个人并且杀了他之前,我都不会死。”
“你这孩子…”石姨急得轻打了她一下,“才捡回一条命,就说这样的混账话!
皱眉,闭紧了嘴巴,再不说一个字。
我起身,窗外的天空已开始泛白,我觉得累,第一次这么累,我们救回了唐公子救回了李扣子,揭穿了罂冢主人的真面目,以及一个关于蛇的秘密,可我并没有很痛快的感觉。
聂巧人说:“你们先回换朱颜吧。这里我会善后。
我看着门外:“我得先去做件事,你就当看不见吧。”
于是,这一天的破晓,好些早起的人远远瞧见响冢里头冒起一股黑烟,隐隐地还有火光。
种满了罂粟的花圃,在熊熊火焰里变成了灰烬素来清静的罂冢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一大批官府的人进进出出有小道消息传出、说富可敌国的罂大人被官府抓了,罂小姐也死了,衙差们清理烧焦的花圃时,在士下翻出了白骨,据说有近二十具…罂冢,变得名副其实。
看吧,都说他是靠养蛇妖得了大钱,听说那蛇妖死了,罂冢果然也就垮掉了看热闹的人得出了他们的结论,口气里有种痛快,但私心里却也想着,若有一日自己也得了能发家致富的妖怪……该多好最难过的应该是与罂冢有生意往来的医馆与大夫们,没了醉生散的供应,他们如何像神一样抹去病人的痛楚,不论病人是否真的需要这个“神药”,他们一定恨死了烧要花圃的人可我不怕,我树皮很厚,尽管恨我骂我吧,我还嫌烧得不够狠哪。可怜我的未知把脸都憋红了才吐出那么大的火焰人今以后,罂冢一切都成日日时光,静止不动,越来越远。
间确实是个有趣的怪物,飞奔向前绝不停留,每个它奔向的明天又很快变成被它抛弃的往日,人之苦楚,无非追不上明日,又留不住昨天,还蠢兮兮地把今天弃之不154李扣子一连喝了五碗粥,硬是撑圆了肚子才罢从头到尾,石姨都坐在她旁边给她添饭夹菜,生怕挪开视线她就会不见唐夫人在外屋来回了好几次,时不时朝里屋望几眼。
想道歉就去吧,探头探脑的不好看。”我哨着苹果走到地身后。
她支吾着:“我就是看,她活着就好“人是救回来了,害她的人也不是你唐家,但当初好歹你把她扔井里,这事是你不厚道。”我说,“去吧,你老跟她别扭着,唐公子以后也不好办哪。
她想了想,不情愿地挪了进去。李扣子见她进来,面色略为尴尬,没说话。
石姨赶紧起身给她让了座,又关切道:“唐公子还在睡?”李扣子平安归来,她一点坏牌气都没有了、见了谁都是好脸色,哪怕是曾经的威胁对象。
“嗯,面色好了不少,脉象也正常。”唐夫人坐下,瞄了李扣子一眼,也不正眼看她,“你这里呢?可还平安?
平安平安、好着哪。”石姨摸着李扣子的脑袋,笑得合不扰嘴唐夫人看着桌上的空碗,说“听说饥饿过度之人,不宜一次进食太多,易伤肠胃。
石姨听出她的意思,赶紧道:“那是那是,所以只敢让她喝粥。”说着又戳了戳李扣子的脑袋:“还不谢谢夫人关心?
李扣子看了唐夫人一眼,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吱声。
“我知你不喜欢我。”唐夫入还是盯着那几个碗,“我也不喜欢你。可章儿对你往情深,我也无话可说了。有了此番遭遇,比起费尽心思让你消失,我宁可你跟章儿平平安安在我跟前、哪怕你天天惹我不高兴。之前的事,就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