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否认,我就当她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我冷冷看着他,“人命在你眼里,还真是不值钱。
“值钱,每个姑娘都花了我许多银子。”他笑。
没有后悔,没有愧疚,连一丁点歉意都没有……一个人的灵魂要扭曲到什么程度,才能把人性践踏成这个样子。我得花多大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要动手宰了他!
“你杀我,还是不杀我,李扣子的结果都是相同的。”他依然微笑,“你们总爱说杀人偿命,我若该死,李扣子不也一样该死么她只是杀了你一条蛇!”石姨怒斥,“还是条吃人的蛇!”
杀的,是我的女儿。”笑容消失在他的嘴角“爹!”罂小姐绝望地喊出声,跪到他面前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哽咽着,“十六年,我虽非你亲生,但十六年相处,纵是猫儿狗儿也该有些感情,在你眼里,我当真连猫狗“你只是我找来的戏子。”他冷冷拂开罂小姐的手,“可最后你还是演砸了戏子她愣住,眼泪被冻在框里,越悲哀,越哭不出来。
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曾恨过你。曾经,我最羡慕的不是别的孩子有肉吃而是他们有家有爹妈。”她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我不是一个好戏子,因为我从来没有扮演过你的女儿,而是真的想成为你的女儿。话音未落,她眉头一紧,一口鲜血吐出来“你别再说了。”我赶紧扶佳她,双手触碰到的每个地方都已感受不到体温,她偎在我怀里,轻得像一片时会飘走的枯叶。
她像是听不到我的话,无力地抓住心口上的长命锁,笑:“我以为这是你给我的祝福,我好高兴,什么时候都舍不得拿下来……等我想拿下来时,它却怎么都不肯离开我拿不下来的长命锁?
我低头看去,锁片洁白如昔,刻在面上的如意云纹生动流畅,不过一块常见的长命锁。我伸出手去,可指尖才刚一碰到那锁片就缩了回来,被针刺到的麻痛顺着手指流过。
我皱眉,迅速以两指夹住锁片,稍一用力,锁片便从中间碎裂开来,不出我所料股浓黑之气嗖一下从碎开的锁片里窜出来,正要四散开去时,被我一把收人掌中凉到发酸的诡异感觉从我掌心窜到脑门,视线瞬间模糊,眼前一切都被扭曲成说不出形状的暗影,哭声、骂声不绝于耳,忽远忽近突然,混乱的一切像被谁撕开了一个角,光线透过来,越来越亮。
砰!一扇房门被猛地推开,脸色发白的婢女尖叫着朝外跑。
“何事如此惊慌?”三十来岁的男子正从走廊另一头而来,拦住了婢女那是……年轻时的罂大人?那时的他,英俊挺拔,正当盛年。
婢女吓得哭出来,指着身后的房门语无伦次道:“明珠小姐!蛇!明珠小姐是蛇!
胡说八道!”他大怒,抓住婢女一道往回走,“跟我回去看清楚!
房门之后,是装饰考究华丽的卧室,一看便是女儿家的卧房。他扯着侍婢往里走刚刚绕过屏风,便见到另一个昏死过去的婢女,倒在大床附近,手里端的药汤洒了一地爹……”床上乱作一团的锦被上,一个六七岁的姑娘痛苦地趴在上头,腰部以下,竟是覆满鳞片的蛇身,尖尖的尾巴无力地摇来摇去。最可怕的是,蛇身还在继续往上蔓延,此刻已经长到了肚脐他五雷轰顶般呆住,婢女哭叫着跪下:“奴婢也不知怎的,方才来送药时,明珠小姐就是这般模样了!
“明珠!”他跑上去一把抱住女儿,把自己的脸用力挨着她的脸,“没事的,爹在这里,没事的“爹,我好难过,像有火在烧我!”小丫头紧紧搂住父亲,哭成了泪人,“我是不是要变成蛇了?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你才刚过七岁生辰,还要活很久很久呢,你不是说还要穿最漂亮的嫁衣,当最漂亮的新娘么!”他更用力地抱住她,仿佛只要这样,就能阻止她的变化。
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