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

它被当成了一件哥哥送给妹妹的礼物那一年,吕晴河七岁,吕秋叶五岁。一对住在村子里的,跟舅父舅母一起生活的小兄妹。

它还记得当吕晴河把受伤的自己交给妹妹时,吕秋叶那张毫不开心,反而皱起眉头“哥哥,它不是阿灰。”她小心地捧着它,好看的眼睛里又懊丧又心疼吕晴河尴尬地挠头:“它怎么不是阿灰啊,你看,一模一样的呢。我说了会帮你找回来的。”

模一样,但不是阿灰。”她垂下头,“哥哥,你莫再骗我了。我知道阿灰被舅母吃掉了。我几天前就在炉灶旁的土缝里找到了阿灰的羽毛。

吕晴河无言以对,嚅嗫着:“我看你那么难过…就…“我不难过,哥哥。”她抬头,用力挤出一个笑,“以后你不要再用弹弓了,娘亲以前说,野孩子才玩这个,你是要当个读书人的。”

“嗯。以后不用了。”他把弹弓扔到旁,脸色略为沮丧,“只可惜舅母说银钱矩缺,不能供我去私塾,也不肯买书给我。爹娘活着的时候,他们投奔过来,舅父病得快死,也是爹娘花了好多银两才请大夫治好了他,如今他们不在了,舅父他们地也忘记这些往事了。

吕秋叶抿紧嘴唇,半晌才说:“总有别的法子。

“嗯。你别担心、了,哥哥说过将来一定要变成个很厉害的人,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吕晴河摸摸妹妹的头两个小孩子,却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它被吕秋叶偷偷养在了村东头的小溪边,她找来药草敷在它的伤口上,又在不易被人察觉的角落里用石头全了一个小窝,里头铺上干草,每天都来看它,喂水喂食悉心照顾。每次离开时,她都会拿石头把小窝的出口挡上,并且很抱歉地说:“我不想关住你但你现在飞不动。等你好了,我就让你走。

其实你不关我,我也不会走的它很想跟她这么说,因为在它的生命里,还不曾遇到过这样的善待。它喜欢这个孩子慈悲的眼神。

它以为这样的孩子一定会讨人喜欢的,可有一天,来看它的吕秋叶走路时一拐一拐的,嘴角也渗着一块淤青舅母的耳环不见了,她说是我偷的。”她坐在地上,把它抱在怀里,“其实我那天半夜饿醒的时候都看见啦,哥哥握着拳头从外头跑进来,躲到被窝里。我问他拿了啥是不是舅母偷藏起来的好吃的,他说是耳环,卖了耳环,就有钱买书啦。今天舅母打我的时候我就想,等哥哥将来成了很厉害的人,大不了买一百对耳环还她。

为什么不是买一百对耳环砸死这个女人呢它在心里问,还有,从这个时候起它就很不喜欢这个害妹妹挨打的吕晴河了。

“娘亲说,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就当是哥哥借的吧,以后还她一百对耳环,娘亲知道的话一定会高兴的。”她摸着它的脑袋。

它安静地伏在她怀里,听她絮絮叨叨。

“我要是有翅膀就好了呀,可以像你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邻村的许姐姐说越高的地方,景色越好。”她自己越说越高兴,“你要是像马儿那么大就好了,可以跃着我去很高的地方看看。那时候,就算舅母想打我都打不到,嘻嘻。

等你长大了,她就不敢欺负你了它默默说。

与吕家兄妹的相遇很突然,分别也很突然。

那是一个阴冷的午后,吕秋叶还没挪开小窝门口的石头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就从她身后炸裂出来你个小贱人,人都吃不饱了,还偷拿家里的粮食来喂鸟?!我跟你舅父如此艰辛养活你们,没有一点回报不说,还要干这么吃里扒外的事!你个小白眼狼,看我不打死你!

各种恶毒的咒骂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接二连三地落在吕秋叶身上。

小窝被一脚踹开,女人粗短的手伸进来,粗暴地抓起它,骂骂咧咧道:“这没用的玩意儿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