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书架,虽有些乱,有些积灰,还有些蜘蛛网,稍微整理一下即可。您得空时尽管翻阅,便于您尽快了解咱这里的历史。这边就是床了,有一只床脚被老鼠啃缺了。

不过我已拿砖头垫好,只要不刻意蹦跳,一时半刻不会垮掉的。床上的被褥我也提前预备了新的,查验数次,未发现一只跳蚤,您一家三口大可放心享用。这边是通往顶楼的楼梯,您小心些,有一格楼梯被前任国主踩出了一个洞,还没来得及补上。顶楼是专供您欣赏风景、吟诗作对、品茗谈心等所用,故四面无墙,只有竹帘遮蔽,冬暖夏凉,啊这竹帘怎的长绿毛了,一定是近日太潮湿……”

“厨房就是主屋旁边这座了,里头除了炉灶炊具,还有我的卧房,您无需讶异,属下历来以厨房为家,以烹饪为乐。平日里两位小主人就不要随便进来了,火烫刀利,伤了他们的细皮嫩肉便不妙了总之,您在这里一切与衣食住行有关的事务都由属下一手打理,您有吩咐但说无妨,属下自当尽力去办。但此类事务之外的事,属下概不参与。您……好了,我知道了。”我站在一堆破旧的家具里,伸手挡住胖三斤喋喋不休的嘴“明早,大扫除。现在,去做饭。

是!”胖三斤赶忙奔厨房去了。

我走到那一整面墙的书架前,各种线装古籍以及卷轴乱七八槽地堆在里头,我随手抽出离我最近的一本《鱼门国志),拂去上头的蛛网,忍住腾起的灰尘,翻开扉页,泛黄的宣纸上,有人留下四行隶书。

东居国主西居官,天衣侯人独坐南。

四坊同筑乌川上,不跃龙门不知险。

我念了几遍,再往后翻,又是寥寥数字“鱼门国界起止:测而末准。鱼门国。

百姓数量:测而未准。鱼门国立国之日:(空白)。鱼门国建国之君:(空白)。

再翻,每一页都是相同内容,看得我躁郁。这样的记录也好意思叫“国志”?!通篇不都一个意思,不就是有关鱼门国的一切都是空白,都是说不准么!太不负责了!

正气哼哼地把书扔回去,楼梯上便传来浆糊幸灾乐祸的喊声:“妈!未知掉洞里啦哈哈哈!”

这笨丫头…不是说了楼梯上有个洞吗!不过,浆糊你那一串哈哈哈是几个意思我气冲冲地往楼梯走,真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毫无手足之情的家伙了。

此刻最开心的,怕是在泥塘里打滚的阿灯了,我也无法解释一头金光闪烁的鲸,东海龙王的坐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把自己涂成个泥丸子,看来,它已经选好了卧室,只是泥塘里的原住民不高兴了,不知怎么在拿蛙语骂它呢,反正整个泥塘里呱呱呱闹个不停,荒凉之气一扫而空。

教训完两个小鬼,我走出屋,也不管门口那张藤椅有没有散架的可能,一屁股坐下去,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四周已没有什么好欣赏的,若没有我们入住添了人气,这儿直接就能拍一部“荒宅鬼影”之类的片子。抬头看看天,雨后的夜空透了一抹黛青,几片薄云纱一样飘过,月亮也羞怯怯地露了半个脸,跟我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月夜都没有不同。不知外头那帮家伙,与我见到的是否是同一轮月色,敖炽是不是正因为丢了孩子在抓狂骂人,赵公子是不是正打着呵欠读三国,纸片儿有没有把不停的大门关好,甲乙跟九厥有没有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脑子一闲下来,便情不自禁想到这些,我没有陷入所谓的思乡愁猪,只不过,牵挂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断的。

我到了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地方,这里与我想象的大不相同,我没有任何“进入了奇怪空间”的不适感,哪怕这里的时间好像滞后千年,男男女女,市井生活,一切一切又都无比正常自然。可就是这种“正常”,勾动了我意识深处的不安。经验告诉我,越风平浪静的地方,越能带来致命的“惊喜泥塘里的阿灯又欢脱地跳起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