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熄灯之后,他会偷偷打开卧室的夜光灯,然后照着教学课程笨拙地摆弄棒针,织出一连串歪歪斜斜难以描述的东西,再锲而不舍地拆开、重织、拆开、重织……
除夕当天,他甚至四点爬起来赶工,熬得眼睛发红,把最后一点织完,终于赶出了稍微像样的成品。
徐晓风拿着深蓝色的围巾看了又看,虽然这件礼物针脚有些粗糙,长度略显得短,款式单调没有花样,但他越看越满意,自己试戴了一下,高兴地把礼物藏进衣柜。
六点,俞洲敲他的门。
两人继续去年的除夕流程,出去吃早饭、赶集市、看舞狮子,再回家一起准备年夜饭。今年徐晓风的厨艺突飞猛进,竟然可以凑出半桌有模有样的菜。
剩下的半桌硬菜,还是得俞大厨掌锅。
刚刚入夜,外面已经噼里啪啦地响起炮仗声。俞洲做完最后一道菜,打发徐晓风去盛饭,自己跑到次卧里,往今晚准备喝的低度数米酒中偷偷兑了一点高度酒。
徐晓风:“出来吃饭!”
俞洲面不改色地把酒拿出来,道:“去年你喝醉了,今年要少喝点。”
徐晓风正在兴头上,发现他拿的是不醉人的米酒,跃跃欲试道:“我现在酒量进步不少。”
俞洲勾起嘴角,往老师的杯子里倒了一整杯:“今晚的量全在这,多了不许喝。”
徐晓风:“今天可是你的成年夜,应该跟我不醉不归才对。”
俞洲装得无比正经:“以你的酒量,最大的可能是你彻底喝醉,我收拾桌子。”
徐晓风不服气,举起杯子要和他干杯。俞洲不为所动:“先吃点东西垫肚子,今晚还很长呢。”
饭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八菜一汤,寓意圆圆满满、长长久久。俞洲不让他空腹喝酒,他只好端起自己的汤碗,和俞洲轻轻碰一下。
“除夕快乐,生日快乐,成年快乐,”他一条一条地说,“祝我家小洲身体健康,心想事成,金榜题名,考进自己最想去的学校。”
俞洲:“祝风哥万事顺遂,健康,开心,一直留在我身边。”
徐晓风:“不是祝福我吗?怎么还夹带私货?”
“我是寿星,”俞洲说,“寿星有特权。”
徐晓风笑了,把小碗的汤喝完,揽住俞洲,道:“我会留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俞洲的目光看向他湿润微红的嘴唇,喉咙里涌出强烈的渴意,想要照着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地方吻下去,去尝他嘴里排骨汤的味道。
他动动喉结,压抑住心里的冲动,有些艰难地收回目光,将自己那份汤喝掉。
春晚开始了。
外面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烟花声,家中热闹地放着节目,今年的除夕没有下雪,但天气仍然很冷,北风在窗外呼呼地刮着,被屋内的温暖衬托得像纸老虎。
徐晓风吃了一会,趁俞洲不注意偷尝一口米酒,今年的米酒是杜淮送的,味道微甜,口感醇厚,比去年的还要好喝。
他一个没忍住,很快喝完大半杯,只觉得今天的暖气片似乎开得太足了,身上到处都热,头也有点发晕。
等俞洲把目光从电视收回来的时候,身边人的脸和耳朵全部红红的,眼睛亮得出奇,正在胡乱解睡衣的扣子,想把锁骨露出来。
俞洲抓住他的手:“别脱,小心感冒。”
徐晓风反扣住俞洲的手,在酒精的刺激下情绪兴奋,迫不及待地说:“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俞洲眉眼间带着笑意,看着他脸颊的绯意,“嗯”了一声:“今年风哥准备了什么?”
徐晓风从椅子里站起来,因为头晕晃了一下,又被俞洲迅速扶住了腰。俞洲现在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