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春笑意更深了。

胥姜佯怒道:“不是还要喝吗,快松开,我去盛。”

楼云春带着几分讨好地揉了揉她的手。

胥姜哭笑不得,无奈地看着他,问道:“一起去?”

他点了点头,然后自己拿了碗,将胥姜拉了起来,朝后院走去。

胥姜边走边叹气,怎么这般粘人?可心头却跟化了雪似的,又软又暖。

两人在厨房磨蹭半晌,胥姜被缠得分不开身,便干脆让他吃完再出去,以免两头跑。

最后,大半锅百合银耳汤,都进了楼云春的肚子。

吃完又闻更声,二人才惊觉时辰不早了,这个天儿越晚越冷,胥姜怕他回去受冻,便催促着他早些走。

楼云春虽舍不得,也怕久留会招来闲话,只好与她惜别。

“我明日再来。”说罢要走。

北风骤紧,吹得人打颤,胥姜赶紧叫住他,“等等。”

然后跑进屋,拿了一个斗笠递给他,“风大,戴着走吧。”

楼云春却走过来,朝她低下头。

胥姜见状,无奈一笑,踮脚替他戴上。

系绳子之时,手难免碰到他的脸,觉得有些烫,便担忧道:“怎么这么热?莫不是染上了风寒?”说着又用手心贴了贴,却觉得越发的烫了。

楼云春忍了许久才低声说道:“不是风寒。”

天老爷!

胥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犯了蠢,立马要缩手,却被他按住。

楼云春脸上的热意登时由手心过到了她脸颊上,染出一片云霞。

许久,才听得楼云春说了一声,“我走了。”

斗笠遮住夜风,也遮住他点在她手心的啄吻。

马蹄声踢踢踏踏地远去,胥姜魂不守舍地落下门栓,木木呆呆地熄了炉火,痴痴傻傻地钻进被窝,在被子里捧着手心发愣。

草棚里的驴本在酣眠,却忽闻几声哀叫,将它吓得蹭地从窝里爬了起来。

它四处望了望,却没见其它动静,便怒朝胥姜的屋子‘嗯啊嗯啊’地叫了几声,似是斥责她扰驴清梦。

胥姜开门,倒打一耙地朝它扔了个枕头过去。

“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了!”

真真是气煞驴也。

隔天,钟麓一大早便来了,见胥姜眼下青黑,关切道:“胥掌柜没休息好?可不要仗着年轻,太劳累啊。”

胥姜干笑两声,请他进屋,又起炉烧水,冲了两盏茶。

两人坐定,钟麓将一只木箱搁到桌上,打开来给胥姜看。

“这便是那十二卷损毁的县志。”

胥姜一看那卷轴轴头和飘,便知其损毁严重,她小心拿起一卷小心展开,见碎片直飘,便赶忙放轻了动作。

她又拿出几卷查看,看得直皱眉。

钟麓见她神色凝重,忐忑问道:“修不了?”

胥姜索性将十二卷都翻看了一遍,只觉得头大如斗,却仍道:“可以修。”

头次与钟麓打交道,又是史馆的差事,便是难修也得接。

胥姜估算片刻,又问道:“只是得耗费些时日,您可等得?”

“要等多久?”

“至少得三四个月。”

钟麓松了口气,“等得,只要能在明年七月之前交差,别说三四个月,半年也等得。”

“那便好。”胥姜收了那十二卷残本,想了想又道:“先生,恐怕还得劳烦您将另外的二十八卷送来,这十二卷损毁得厉害,须得得上下梳理,才能补齐残缺。”

“好,我过后便叫人送来。”钟麓了了一桩心事,神色也松快许多,“朝廷的差事,只要办得好,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