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另点了灯往厨房去。
汤饼煮好后,宋父迫不及待地塞了一大口,随后感叹道:“好些日子没吃你煮的汤饼了。”
还是跟以往一样寡淡无味。
“那您多吃些。”宋樆又往他碗里添了一勺,随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
父女俩围坐炉前呼汤饼,忽然宋樆问道:“您怎么突然想着要回来的?山里兰草您不顾了?”
宋父视兰如命,雪灾都吓不住,这会儿说怕她才不信。
“想着你才回来的,咱们父女也该好好在一起过个节,至于兰草,我都安顿好了,又托了山里人家帮忙盯着,出不了差错。”
“山里人家?”那山里人家屋舍都隔着几里远,谁会这么好心?
宋父划了划筷子,囫囵道:“你不认识。”随后又扯开话头,“好在回来一趟,要不然怎么知你瞒着我生事?”
宋樆顿时不问不说了,只埋头吃汤饼。
宋父抬了抬眼皮,心想,宋樆这事他虽答应不插手,可却不能真不闻不问。
正好腊日要去胡家吃酒,倒可以找机会探探口风。
腊日,炊烟茫茫,熏肉飘香。
胡煦出门送节礼,却与宋父碰了个正着。
“宋叔也要出门?”
“去给老主顾们送节礼。”宋父套好车,见胡煦也提着东西,便问:“你去哪儿?”
胡煦道:“我去待贤坊给老师拜礼。”
宋父欣然道:“可巧,咱们正好顺路,上车来我载你一程。”
“也好。”胡煦也没客气,应邀上了车。
驴车跑出巷子,驶向大街。
穿过坊门后,宋父把住缰绳放慢脚步,然后扫了胡煦一眼,问道:“听说此次春闱在二月,数着也没多少日子了,阿煦可有把握?”
风灌进衣领吹得人发疼,胡煦裹了裹外裳,往宋父身上凑,“上榜应当没问题。”
“那叔可等着喝你的谢客酒了。”
“借您吉言,若是高中,定少不了您一壶好酒。”
宋父笑了笑,随后又问:“阿煦二十有四了吧?”
胡煦点头,“嗯,翻过年便是了。”
“我在你这个年纪,阿樆都三岁了,你就没个打算?”
胡煦脑海里莫名其妙地跑进一个三岁的宋樆,冷冷的,淡淡的,没个多余表情。
他被一阵冷风扑回思绪,说道:“功业未成,不敢相许。”
“这眼看着功业将成,心头也没个想法?”
胡煦想起胥姜,随后摇头道,“不急。”
“你们都说不急。”宋父叹气。
胡煦笑问道:“还有谁说不急?宋樆?”
“除了她还能有谁?前几年念她年纪小,舍不得,如今眼见着大了,不好再耽误。可她却总说不急,问得烦了,就板着脸不理人。”
宋父瞧了胡煦一眼,见他脸上虽好奇,却无别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失望,复叹道:“前些天同她商量,说寻个媒人来说亲,恼得好几天都没给我个正眼。”
难怪这两日他碰见宋樆,同她打招呼,也总是淡淡的,原来是因为此事的缘故。
胡煦忍着笑意,劝道:“我看叔倒不必着急,宋樆是个有主见的姑娘,或许是心头另有打算,这才不应的。您不如等一等,等她想通了,不用您催,自会请您做主张罗。”
宋父心头有些惊讶,这胡家小子看样子还挺了解自己女儿的秉性。
他凑到胡煦耳边,低声问道:“你说她是不是心头有人了?”
“这……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对胡煦而言有些越界,可他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宋父对话去猜想。
他与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