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樆见到他有些惊讶,“你在这儿做什么?”
“等你。”胡煦见她神色疲倦,又见她背篓里还有些花,便伸手想去接,“背篓给我。”
“不用。”宋樆一让,“背篓轻,况且马上到家了。”
随后看到他手里捏着个东西,还沾了不少泥,便问道:“这是什么?”
胡煦停下脚步,看了眼手中的种球,提着一口气将它托到了宋樆面前,“白肋香山。”
宋樆愣住。
胡煦自责道:“对不起,是我没有养好它,让它枯萎了。”他忐忑地注视宋樆的面孔,“想请你看看,还可以救活么?”
他知道了?
宋樆心头晴晴雨雨,五味齐翻,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半晌后才挤出声音,问道:“为什么想救活它,你不是……不在意么?”
‘不在意’几字扎在胡煦心头,让他又疼又悔,怪自己没能早些明白她的心意,做了让人伤心之事。
他盯着宋樆的眼睛,缓而重的说道:“我在意,我想让她重新开花。”
宋樆眸中水浪卷霞,闪烁起粼粼波光,“她如果救不活,开不了了呢?”
那黑乎乎的种球一颤,很快又被稳住,胡煦深吸一口气,起愿道:“精诚所加,金石为开。我可以等,等到她想再开的一天。”
等,是宋樆这二十年来的常态,可总是无疾而终。她一颗心被枯燥的岁月,磋磨得就像胡煦手中这颗种球,干瘪而暗淡,只等有朝一日,无声无息地化为槁木飞灰。
可如今,却有人将它珍重地捧到自己面前,说愿意等,等它再开。
宋樆干枯的心,在此时仿佛被注入一丝灵泉,开始起死回生。
她眨去眼底泪光,接过胡煦手里的种球看了看,随后将其撕开。
胡煦一惊,正要阻止,却见宋樆已从‘烂芋头’中剥出一颗白中带青的小种球来。
宋樆将小种球端详一番后,递还给胡煦,“你瞧,它发芽了。”
胡煦接过来,赫然发现那小球上冒出了半块指甲盖大小的一个白芽!
真的发芽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随后切切地望向宋樆。
宋樆的面颊被斜阳染红,随后轻道:“种起来吧,还会再开的。”
“好……好。”胡煦喜得有些不知所措,想去找个花盆来将花种上,可脚下却舍不得挪动,最后期待地看着宋樆,“不如,我们一起种吧。”
宋樆见他捧着那种球紧张窘迫的模样,先是一笑,随后不知怎么的,却掉下泪来。
胡煦见状更慌了,最后靠近小声哄道:“你别哭啊,都是我不好,往后我一定好好养着它,再不让它枯萎。”
宋樆侧过身擦去眼泪,借着去开门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胡煦立即跟上去,然后站在门外看着她。
宋樆转身,扶门问道:“你不是说要一起种吗?”
胡煦露出笑容,随后抬脚跨了进去。
胡家阿姐在自家门里听了半晌,搓了搓手臂上,“这是在说种花吗?怎么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韦一诺自父亲韦元魁房里出来,脸上带着未消散的凶狠。
走到院门口正好碰见被侍女们搀扶的韦夫人,韦夫人一见他,红肿的双眼便迸满血丝。
“贱种!”韦夫人的嗓子已经哭哑了,骂哑了,见到韦一诺恨不得扑过去,啃噬他的骨肉,扒掉他每一寸皮。
韦一诺见她这般,心头无比痛快,“我再是贱种,如今也是您的儿子,您骂我可以,又何必骂您自己?”
“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你是贱婢生的贱种!”韦夫人喘着气,摊在侍女身上,手颤巍巍地指着他,“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