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遇到汪掌柜送粮归来,听他说胥姜昏倒,忙驾车倒回千金坊,同梁墨一起劫了陈大夫,就往槐柳巷赶。

可怜陈大夫被颠得差点去掉半条老命。

几人回到书肆,汪掌柜和梁墨架着陈大夫的胳膊,几乎是将他举进屋的。陈大夫进屋见胥姜面无血色的躺在木榻上,也顾不得骂,赶紧上前诊治。

陈大夫抽出针扎在胥姜人中和虎口,半盏茶功夫后,胥姜才终于缓过气来,睁开了眼睛。

众人见状,皆松了口气。

汪掌柜忙问道:“陈大夫,我妹子怎么样了?”

“急火攻心外加中暑。”陈大夫发髻都被颠散了,他没好气地驱散众人,“都散开些,让她透透气,别憋着她。”

第197章 一百九十七斩·千锤百炼

胥姜呆呆愣愣地躺着,直到被陈大夫灌了一碗苦中带腥的药,才皱着眉头坐起来,忙叫茵茵给她端水喝。

“先忍着。”陈大夫接过茵茵端来的水,“过会儿再喝。”

过会儿苦味消散,就不想喝了。

“妹子,你觉得怎么样?”汪掌柜探个脑袋过来问。

胥姜摆摆手,也不知陈大夫药里放了什么,苦得她说不出话。

陈大夫说道:“她没有大碍,歇息歇息就好。”随后又皱眉看向胥姜,“暑热天大,少往日头下凑。”

胥姜点头。

“少动肝气、熬心熬神,你这病便是急火郁结,又逢着暑热,才大发作了。”

陈大夫看她双目红肿,摇头叹道:“不过这发作一场也好,顺顺气,散散热,只是过后切记清心调性,安静修养,万事往开了看,别将自己逼得太过。”

胥姜顺了顺嗓子,终于能应话了,“省得了,麻烦您了,陈大夫。”

年轻人气性大,肝火旺,得好生抒发抒发。

陈大夫起身,让梁墨铺纸研墨,开了个“加味甘桔汤”,又让梁墨跟着去抓药。

他走后,胥姜才敢端起水,少少地舔了几口,淡淡嘴里的药气。

汪掌柜上前问道:“妹子,你这可是遇着什么事了?”

胥姜不自在的看了护卫一眼,护卫轻咳一声,拉着同伴一起出去了。

茵茵还小,胥姜本不想让她听这般龌龊事,可茵茵却不走,非要留下给她扇风,胥姜也就随她了。

“此事说来话长,茵茵,端个杌子来让兄长坐,我们慢慢说。”

“我自己来。”汪掌柜快手快脚地端了把杌子坐到一旁。

胥姜慢慢喝下去大半碗水,觉得胸中清朗后,才将这两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等她说完,汪掌柜和茵茵皆面如水洗,她忙安慰道:“也算好事,至少我也不算无根之萍,漂浮之木。”这也算自我安慰。

她抬头环视这间书肆,难免想起儿时在胥渊那间书局里穿梭游戏的时光,她轻道:“我很高兴,他是我的父亲,也很庆幸,他是我的父亲。”

汪掌柜衣袖都湿完了,囊着声音问道:“那你母亲呢,你要去见她吗?”

胥姜点头,“若不去,我怕余生后悔。”

“那这书肆……”

胥姜笑了笑,“梁墨跟我这么久,也能独挡一面了,过后的活计若忙不过来,也可请枕溪书局和松窗书局的二位掌柜帮忙分担。”

竟还笑得出来,汪掌柜又忍不住为胥姜一哭,他这妹子怎么就这么命苦。

“那个胥十二呢,做了这么多恶事,就真让他轻松脱籍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不会好过的。”胥姜随后又将胥四之事告知汪掌柜,汪掌柜连连呼好。

胥十二迫切想脱籍,便是受够了贱籍为他所带来的折磨,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