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说有笑地往永和坊去,行至永和坊路口,胥姜见还有些时辰,正欲改道往西市去看豺舅,却听见汪掌柜叫道:“梁墨,你回来了?”随后又问:“豺舅怎样了?”

胥姜和茵茵掀起车帘寻声望去,却见梁墨赶着驴车自另一条街过来了。

再往他车斗里一瞧,除了几袋草料,并未见豺舅身影。

茵茵一扁嘴,问道:“豺舅呢,死了吗?”

梁墨见她要哭,赶紧道:“没有,赵掌柜将它带回家去治了,说是能治好。”

“真的?”茵茵止住哭势,拍了拍胸口,“那就好,我真怕它死了。”

梁墨笑了笑。

“就说赵掌柜有办法。”胥姜松了口气,问道:“这草料也是他送的?”

梁墨点头,“嗯,他听闻肆里失火,烧了驴棚,怕驴没有吃的,便送了些。我给钱他也不要,又推辞不掉,就只好收了。”

“无妨,过后我再去谢他。”

犟驴挺着圆肚儿哼了哼。

胥姜目光落在它身上,见它身上有几处涂着白色药膏,问道:“蠢驴也伤着了?”

梁墨摸了摸它的脑袋,“应该是被落下的火点子烫到了,赵掌柜说不妨事,拿了药膏,搽几日就好了。”

“倒是我粗心了。”胥姜看着犟驴的倒霉样儿,也有些心疼。“往后不会秃了吧。”

“不会吧。”那赵掌柜也没说啊。

犟驴刨了刨蹄子,打了个响鼻,似有些不满。

梁墨赶紧顺了顺毛,“秃了也是最威武的驴子。”

胥姜和茵茵被逗得皆是一笑,心头阴云散去不少。

汪掌柜见街坊们都走到前头去了,对几人说道:“走吧,肆里还要收整一番,别耽搁了。”

胥姜盯着这个兄长,想起胥家那两个名义上的兄长,心头不禁百味杂陈,又是委屈又是庆幸,最后只剩满心满眼的感激。

“嗯,走吧。”

待胥姜回到书肆,却见楼敬和几名护卫正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她。

胥姜下车,忙上前拜见,“先生怎么来了?”

在外她都唤他先生。

“薛护卫托人传的信。”楼敬见一大一小两个丫头脸色都不大好,心头不由得将周家这群贼孙子咒骂了几遍。

“你可还好?”

胥姜扯出一个笑容,“还好。”随后又道:“书肆也还好,损失不大。”

汪掌柜与楼敬见礼,知道两人有话说,不好打扰,便将街坊们都劝散了,自己也回家盥洗更衣,这一身灰一身汗的,他腻得慌。

回家见娘子已备好热水和衣裳,心里头自是美得不行。

胥姜请楼敬肆里坐,楼敬却摆摆手,往后院走去。

护卫和梁墨正在帮忙清理残局,茵茵也拿扫帚帮忙扫地,焚烧留下的秽物很快便被清理干净,只留下墙上被火和烟熏燎出的黑印。

“这些毒了心的贼孙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纵火!简直目无王法,狗胆包天。”楼敬饶是教养再好,想着此事之凶险,不由得也骂出了声。

“虽早料到他们会来闹事,却不曾想这般胆大妄为,不顾后果。”看来是真的恨她入骨,不想让她这书肆再开下去。“此次还要多亏了茵茵和街坊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楼敬看茵茵忙前忙后,赞赏道:“平日里看着憨憨傻傻的,不想危急关头却也靠得住,回去让她主母好生嘉奖。”又道:“街坊们也得各备一份礼送上去,多谢他们施以援手,才保下你这书肆。”

胥姜应道:“应该的,我明日便准备。”

楼敬端详她的脸色,瞧着有些憔悴,便劝慰道:“经此一事也好,引发出来惊动官府,过后他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