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楼云春散衙回来后得知此事,也表示赞同,随后又对胥姜道:“上次咱们说的那个宅子,我买下来了。”

胥姜正在汲水洒地,闻言一惊,“都还没看过就买,会不会太草率了?”

两人一直说去看,却一直不得闲。

楼云春去拿笤帚跟在她身后扫,“我托父亲和母亲去看过了,他们都说好。”

胥姜放心了,楼敬精通造园,楼宅那园子便是他亲自画图建造而成,他若说好,那定然不错。她笑道:“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去瞧。”

楼云春目光软和,含笑道:“好。”

对上他的眼睛,胥姜忍不住将手里的水朝他弹了弹,楼云春眯了眯眼却不躲,她叹了口气,又上前拿衣袖给他擦干。

“别太纵着我,我可是会顺杆爬的。”

楼云春按着她的手,轻道:“不是纵着你,是只想你欢喜。”

胥姜捏他的脸,笑中难掩离愁,“真舍不得。”此去山长水远,危机重重,她准备得再妥帖,也总不安心。

她从荷包里翻出道平安符,递给楼云春。

“今日去大慈恩寺找莫明,顺道请的,保佑你一路平安,逢凶化吉。”

楼云春知她向来不信这些,如今却替自己求来,想来心头十分担忧。

他将平安符贴身佩戴,握着她手安抚道:“有它庇佑,我定能平安归来。”

胥姜微微一笑,“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听下头的弟兄们说,永安坊开了一家冷淘坊,他们自创的水花冷淘是一绝,要不要去尝尝?”

暑天厨房苦热,他不想她太劳苦,且明日他们得回楼宅,吃父母设的践行宴,这临走前两人单独的一顿饭,他只想和她吃得轻松欢畅。

听他这么一说,胥姜的馋虫被勾起来了,忙点头,“甚好,甚好,咱们收拾好这就走吧。”

两人洒扫、收整、洗漱、更衣,随后锁门,携手踏入满地流丹之中。

永安坊与永和坊只隔着一个永平坊,三坊由一条大街贯通,不用绕路,步行过去只需半个时辰。两人便没有牵驴和马,闲走闲逛,赏一街晚景。

暑天,出来消夏的百姓不少,坊门虽禁,可各坊的食肆、酒楼、茶饮铺子却是座无虚席。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传杯弄盏,好不热闹。

两人走到一处茶饮铺子,停下来歇脚,胥姜闻道一股酸甜之味,口水便兜不住了,拉着楼云春坐下,要了两碗士贡梅煎。

摊主的女儿在帮工,清清秀秀的一个小娘子,素手托着两碗士贡梅煎上来,很是赏心悦目。

待分完茶饮,她含笑对二人道:“二位慢用。”

声音也甜润。

“多谢。”

胥姜笑眯眯捧起茶碗,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果然酸甜爽口,喝完后却尝到一丝清苦,便好生品了品,品出那是陈皮。

京城尚养生之风,这凉品里也不例外,多少会加一些凉血败火的药材。

可这药材一入,难免败味儿。

且这士贡梅煎不仅加了陈皮还有甘草,二者相逢,便碰出一缕杂味,激出水腥,多饮几口,便粘鼻粘舌。

胥姜抬头看了楼云春一眼,果然见他皱起了眉头。

“喝不下便给我吧。”

“无碍。”她自己碗里还剩大半碗呢。

胥姜索性叫来那小娘子,请她又端了两碗白水来调冲,化淡了那甘草陈皮味儿,入口这才好些了。

那为小娘子见状,问道:“二位客官可是觉着这士贡梅煎不好喝?”

胥姜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反问,“娘子自觉得如何?”

小娘子被问得一愣,随即瞧铺子里的老爹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