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清明节铺子里的麦子销了不少,该补补货了。另外,再带些谷种去出借,这事也本该早就去办的,因铺子里的帮工家中有事,我脱不了身才给耽搁了,这会儿去正好。”

听他这么一说,胥姜也不阻止了,遂又好奇问道:“出借?”

汪掌柜点头,“有些贫户,买不起种,田地就荒着,往衙门去借贷,又怕收成不好,还不起利钱,便会找我借。”

“朝廷借粮几分利?”

“看年头,灾荒年通常不收利钱,甚至还会开公仓,发放种粮。不过这两年年生好,收成也还不错,便收一分利。”

“一分利倒是不高。”

汪掌柜叹道:“是不高,可土地又有肥有荒,收成也不一。分到肥田便罢,分到荒田的,粮种下去,一年也锚不出多少来,莫说拿粮换钱了,便是一家人温饱都成问题。届时这一分利,便是横梁,倒下来就要压死人。”

这倒也是,一文钱还难道英雄汉,更莫说穷苦老百姓了。

胥姜又问:“兄长借粮,不收利钱么?”

汪掌柜摇头,“不收,待秋收后,按本数儿还上便是,若粮食有富余,便给我留着,不再卖给别家。”

“如此也算是两相便宜了。”且也是善事一桩。

汪掌柜看着天色,催促道:“时辰不早了,赶紧动身吧,晚了怕回不来。”

“好!”说走便走。

两人都套了车,又嘱咐好各自店铺中的帮工守门待客,便赶着驾车由金光门往城外去了。

胥姜要去的三个乡塾皆位于西郊,分别是渭阴乡、灵台乡和青槐乡。

汪掌柜听后迅速理清出路线,决定两人先去最远的渭阴乡,再顺着沣水河前往灵台乡,最后自青槐乡回城,如此省时也省力。

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汪掌柜在前领路,胥姜紧随其后。

两架驴车,一架拉着温饱之粮,一架拉着精神之粮,踏着春风,往那希望生发的田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