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他更像个修行者。
等他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已被拖进红尘,犹如信徒,虔诚地跟着她,品尝酸甜苦辣,体会喜怒哀乐。
“我很庆幸能在此时遇见你,若是等到垂暮之时再醒悟,此生已误,便悔之晚矣。”楼云春亲了亲她的眼睛,“所以才与你道谢。”
见他如此郑重,胥姜不禁收起玩笑神色,自他怀里直起身,认真道:“你我之间,自此以后,不必言谢,也不必亏欠。借莫明一言,你我相会皆是因缘,因缘际会,道之自然,我们顺其自然便好。”
她便是这点令他心折,楼云春叹息一声,爱不自胜。
他凑过去贴着她的嘴角,轻应一字,“好。”
一番肺腑之言,令胥姜认清楼云春对自己沉甸甸的情谊,使她不得不慎重待之。
人行走于世间,可追名,可逐利,亦可求一时欢喜,可唯独不可辜负人之真心。
真心难求,得之大幸。
胥姜环住楼云春,心道:这是个大宝贝,她可不能弄丢了。
隔天,曹叔送完陆稹上学,便径直往书肆来了。胥姜这书肆是他修缮的,自然最清楚格局,也明白其局限。
由书肆小门入院,靠左是卧房与刻房,靠右是厨房和净所,正对书肆是后墙,驴棚和井都在那儿。这院子太过紧凑,四面无空地,除去廊檐、过道,见光之处,不过三四十尺,若想再添置桌椅家私以会客,便更显拥挤了。
胥姜见曹叔皱着眉头,问道:“可是难办?”
曹叔点头,“是有些棘手,主要是地方本就狭窄,若再添寻常摆设,怕是不好安置,且显得拥挤。”
胥姜抓住字眼,问道:“若是定制呢?”
“东家想定制什么物件?”
胥姜站在园中来回打量了几圈,说道:“不如取太极图样,以阴阳之分,做两张矮榻。如此既可分坐,又可合席,合席时为圆形,寓意团圆吉祥,还不占地儿。且不用时可挂在墙面做摆设,待客时则用来当坐卧器具,您觉得如何?”
闻言,曹叔眼睛一亮,“有门道!”随后赶紧催促,“还劳烦东家您给我画个草图,我回去琢磨琢磨。”
胥姜听他说可行,也十分欢喜,两人拥簇着,去肆里研墨铺纸打起草图来。
曹叔一边看她画图,一边称赞,“东家好心思。”
胥姜摇头叹道,“都是憋的,谁叫我这地方太小,只能想些歪点子来找补。”
“咱们都是做手上活计的,难免有相通之处,也是东家读书多,才有此奇思妙想。”
胥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画好了,您瞧。”她将图挪给曹叔看,又问道:“这修房造屋您是行家,您分辨分辨,可有违制?”
“违不了,这是新样式,且咱们用料选实不选贵,雕刻时避开官府纹样,便无大碍。”曹叔审完图,心头激荡,这样式不仅灵活实用,且形制对称,寓意也好,说不得还能流传开来。
听这么一说,胥姜放心了,便将此事委托给他,随后又道:“后院那几间屋子的外墙我也想重新刮层白灰,院中地砖被驴和马踩坏了些,也想换一换,还得劳烦您替我请几个在行的工匠来修整修整。”
“没问题,我过会儿便叫许三去东市给你找人。”曹叔将草图小心收好,又问道:“东家可还有别的要添置?”
胥姜瞧了瞧书架前楼云春时常歇息打盹的位置,说道:“我还想添一张四方矮榻,不用太宽,能供一人歇息便可。”
“放在肆里?”
“嗯。”胥姜脸颊微微发热。
曹叔起身转了几圈,随后说道:“东家这肆里比后院更窄,矮榻收收放放的撑不开不说,还容易碰着东西。依我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