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若有事我来不了,我提前告诉你。”
胥姜不由得叹气。
楼云春抬起她的脸,问道:“怎么了?”
胥姜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道:“有时候会觉得对不住你。”
楼云春微怔,随后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你没有对不住我,一切皆是我自愿的。”随后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况且,是我要谢谢你。”
“谢我?”上次楼夫人也说要谢她,“两厢情愿之事,何来谢这一说?”
“是呀,两厢情愿之事,又何来对不住一说?”楼云春轻笑地看着她。
他眼中的柔情令人心醉,胥姜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呀,是越来越软,越陷越深。
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不许拿我的话堵我,快点老实交代。”
楼云春捉住她的手亲了亲,问道:“你可想过,为何我至今都没有成亲?”
胥姜点头,“想过。”
“怎么想的?”
“太凶?”见楼云春又露出一副闷闷的表情,她笑道:“不过这个理由已经排除了。”
楼云春又笑了,“还有么?”
胥姜轻咳一声,有些难为情又有些迟疑的问:“有……隐疾?”
屋内一时静默,楼云春神色有些僵硬。
胥姜心头忐忑,难道自己说中了?
良久,楼云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并无。”
胥姜松了口气,随即好奇道:“那是为何?”
楼云春将她按进怀里,吻劈头盖脸地落下,将她亲得哈哈直笑,最后只能无奈的将人拢进怀里。
胥姜平复气息,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眼角眉梢皆是欢喜。
灯花微炸,她打了个呵欠。
楼云春回神,缓缓开口:“我本无象之人,自以为看清尘世一切,超离人世悲欢喜乐。”随后自嘲一笑,“实则混沌无知。”
胥姜拍了拍他的胸口以示安抚。
楼云春继续道:“自幼时,我便以为人世间各种情感纠缠,皆为空幻,爱、恨、亲、疏,皆为必散之云烟,所以不愿沾惹凡俗之欲,有心求飘渺大道。”
胥姜吁叹,楼仙人这道途眼见是断在自己手里了喽。
“过后仕途、亲情,皆承父母之愿,担应尽之责,而不求自身喜乐,待其百年归老后,再遁世隐去。”
胥姜闻言,想起了楼夫人的生辰画像,心道:原来如此。
楼云春抚了抚她的头发,“唯有婚姻血脉一事,我明言抗拒。”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不想误了他人。”若非如此,又怎会被他捡到。
楼云春叹道:“也是不想再造出同我一般的人。”
万物更迭,莫说爱恨情仇,便是山河社稷也是代代翻覆。滚滚尘烟之下,人如微尘,那些无形无质的感情与纠葛,更算不得什么。
楼云春作如此想,虽薄情了些,却无法评判其对错,无非个人选择罢了。
许多修道之人,亦是这般,讲求超然世外,与天地同归。
胥姜不禁又好奇,“那我又是何处……”她拿手在两人身上来回比划,“入了楼公子这双不惹凡尘的眼?”
随后又自得道:“难道是我之姿色,令你一见倾心?”
楼云春不由得轻笑,随后捏住她的手,握在手心,“第一次见你时,只觉得你很狼狈。”
那时胥姜一人驱赶着三架驴车来客栈投宿,又遇犟驴闹脾气,撞上他的马,掀翻了箱笼。她手忙脚乱的收拾时,那形容实在算不上端庄。
可楼云春却不由自主的看了好一会儿,只因她嘴里虽骂着蠢驴闯祸,眼底却蕴着平静与宽容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