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瀑下头?”

“嗯。”

“当然去。”

两人歇息一阵,待驴和马吃饱喝足,缘溪而行,往石潭去。

行不多远,忽闻丝竹之声。

“有人。”胥姜与楼云春对视一眼,“咱们去看看。”

两人不由得加快脚步,一路兰草拂香,水风清爽。

转路回溪,人声渐明,原来是四五野老,正卧溪饮谈。

其中一人摇手招呼。

胥姜定睛一瞧,竟是钟麓。随即和楼云春下地,牵驴引马,上前拜见。

“见过几位先生。”

钟麓摆摆手,“此处深山幽谷,讲礼便俗了。”随后热情招呼道:“来坐,来坐。”

二人将马和驴拴在溪边一株苦楝下,胥姜取上酒水干粮,同楼云春找了一处平整的溪石落坐。

她笑道:“乍闻丝竹人语,还以为是那路隐仙,原来是各位先生,真是好闲情,好雅趣。”

这话将几人都逗笑了。

钟麓道:“听听,这胥娘子说话,就没有不顺耳的。”随后又瞧了眼她身旁的闷葫芦,问道:“云春今日怎么没同你父亲去游湖?”

他身旁的一名布衣白须的老者闻言,不由得翻了翻眼睛,心道:没眼力的东西,这显然是一对小儿女出来游玩,问的什么歪话。

楼云春答道:“父亲与人有约,不好打搅。”实情是,楼敬一早便携夫人出门,压根没知会楼云春。

儿子开窍了,自有去处,用不着他们操心咯。

胥姜见这话有些尴尬,便截走话头,对钟麓说道:“前两日还与人说起钟先生,不曾想今日便碰见了。”

钟麓闻言,好奇道:“谁?”

“邓阅川,邓先生。”

“原来是他。”钟麓点头,“老先生可还好?”

“精神着呢。”胥姜点头,笑道:“还替您检阅了那套县志。”

“如何?”

“勉强入眼。”

“胥娘子谦虚了,能入他眼,想来定然不错。”钟麓又问:“进展如何?何时能交活儿?”

来游玩儿也能被催活儿,胥姜苦道:“还有三四卷,估摸着月底便能交。”

“好,好!”钟麓笑叹,“这桩事总算了了。”随后倒上一杯酒,冲胥姜举杯,“来,胥娘子,我谢你一杯。”

胥姜忙倒酒回敬,二人对饮。

饮罢,胥姜又道:“方才先生还道此处讲礼太俗么,怎么自己也讲起礼了?该罚。”

说完她擒壶来到钟麓面前,给他满上一杯酒。

钟麓直摇头,“失策失策,一来竟被拿住错处。”

胥姜又为其余几人各倒了一杯,“这是艾酒,先生们也尝尝。”

其余几人看着酒杯,又看了看胥姜,不由失笑。

那名白须老者纳闷儿道:“怎么他出错,我们也跟着罚了?”

胥姜回到自己位置上,给自己和楼云春各置了一杯。

二人对视一眼,举杯敬道:“初次见面,晚辈敬各位先生。”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斩,山野闲客

潭心渺渺,映青山之翠影。兰风习习,祛万类之残秽。

丝竹悠悠,奏古今之来客。人语晏晏,话乾坤之应变。

老者端坐溪石上,抚一曲《广陵散》,引得钟麓击节而和。

胥姜醉心闻贤,不觉间竟将一壶酒倒尽,楼云春见状,又取了自己的薄荷饮替她续上。

弦静音绝,众人不禁拍手称妙。

胥姜由衷赞道:“乐者乐也,琴瑟乐心,闻先生之琴心,尘世烦扰尽可消也。”

白须老者笑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