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挺好的,若说不好,也是不好,可偏找不到不好在哪儿。明明肌肤之亲也已有了,可总觉得与他就是差点什么东西。
这点东西叫我上哪儿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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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方景秋这些年在府中不曾面赤过,明明两人都在家,却是分房,这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除了以前开玩笑时说过要分房,往后再没这么说过。我发现方景秋确实是爱黏着人,就寝如此也就罢了,哪怕是白日里,只要是我俩单独相处,他就一定要来握我的手,或者干脆贴在我身边。
我想,既然他愿意认命,那么我不负责任是不行的。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因此我也由着他。他这等出身,又得宫内喜爱,怎么想也该是有大好的仕途和光明的未来,因缘巧合下却成了男妻,仕途不免因此受限,实在是受委屈。
可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婚约根本就是他本人一力促成的,叫我白白愧疚这么多年,觉得是自己耽搁了他。明明是他耽搁了我才对!想到这个就气人,我也没去管方景秋那屋里是否还亮着灯,吹了烛火倒头就睡。
这几日事情一件累着一件,好久没睡过这样清爽的一觉了,直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司画端了盆水进来供我洗漱,和我说:“少爷,昨夜方公子屋中灯一夜未灭。”
灯灭不灭的,关我何事?我尚在怄气,说声“知道了,下去吧”就算把此事揭过,权当作不知情。哪怕他是昨夜未睡、今夜未睡、明夜也不睡,那也皆是他自找的。
迈出门去,本该在廊上候着的司画不见人影,倒是方景秋立在这儿,他眼下透着隐隐青黑,彰示主人的疲惫。他见我出来,眼睛亮上几分,朝我进了一步:“子晔。”
我瞥他一眼,在站定和无视中选择了后者,喊住了在扫洒的一个仆役:“父亲此刻在何处?”
“贺小将军今天一早就来了,此刻和侯爷在习武场。”
……昨天好不容易把这人赶回去,今天居然一大早就来了,感觉跟他碰上想必不会太美妙,我还是趋避为好,于是抬脚往书房走去。方景秋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我有心要他不要跟,可转念一想,还是干脆随他去,我只管装作看不见。
反正一跟他说话,我肯定就要心软的。
这一路上,不知道方景秋心里想了些什么,到地方的时候只见他脸色苍白,猝不及防与我撞上视线,可怜巴巴,欲语还休,索性撇开头去。
“……”怎么感觉我在欺负他?
不过一直把人晾在门外确实不好,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置气。我抿抿唇,话说得有些别扭:“进来吧。”
方景秋先是愣了一瞬,而后绽出一个微笑,下意识想来拉我的手,我把手缩了回去,目光不自然地移开,自己都没信心,但依然强调了一遍:“我还在生气。”
“我知道,”他也说,还挺诚恳,“我在求你原谅。”
别扭。
天底下夫妻吵架后都是这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