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小怪,他说我怀了孕,务必处处忍让迁就我,不要动不动就对我大呼小叫惊吓到胎儿。
齐良莠张了张嘴吧想反驳,可她发现穆锡海对她刚才的表现极度不满,以致于脸色非常难看,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要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我以重新打壶水为借口拎着空荡的水壶从病房里出去,关上门后我靠在墙壁仰面吐出口气,右边眼皮砰砰跳了一下午,心也慌得不行,总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
我闭着眼睛用力摇了摇头,幸好肚子里的孩子给我吃了颗定心丸,我知道不管怎样变天,周逸辞为了保住他的骨肉,也势必得想法设法先保住我。
当一个女人必须要依靠孩子才能在男人面前寻求一丝安全感,这也是挺可悲的一件事,至少我现在没有一丁点把握,在周逸辞心中我到底是什么分量。
我拎着水壶朝楼梯口走出几步忽然感觉到身后不对劲,我本能回头看,胡医生穿着白大褂从电梯内出来,就他自己一个人,耳朵里塞着听诊器,步伐非常快,似乎在赶时间。
周逸辞果然一诺千金,短短几天就把胡医生调任回来,他胸口挂着标牌,在这家医院只有主任以上级别才挂牌,他最起码是维持原职位不变动,一般医院很难在短时间内实行调任,这需要很繁琐流程以及双方医院的协调沟通,不过以周逸辞的地位和势力,在滨城想逆转局面安排个人,的确易如反掌。
胡医生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站在他身后被墙壁挡住的我,我停下脚步追随他背影,直到他靠近走廊尽头的窗户,对准凹陷进去的位置点头喊了声周总,我才发现那里露出的半副侧影。
我下意识朝前走了两步,想要确认是否是周逸辞,等到我彻底看清墙角隐匿的人时,才惊讶发现不只有周逸辞,竟还有管家。
第94章 遗嘱
窗外是温和柔软的黄昏,窗内是寂静惨白的灯光,周逸辞站在那里叼着一根烟,他被烟雾遮掩缭绕的面庞非常模糊,就像一个暗黑的幕后主谋,将他阴毒之手伸向每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者。
穆锡海是弱者吗,齐良莠是弱者吗,那些败给周逸辞阴谋诡计的人是弱者吗。
其实他们都是这个社会经过层层筛选竞争保留下来最强悍的精英,或者擅于经营事业,或者擅于引诱男人,亦或者擅于博弈对垒。
如果滨城从未出现过周逸辞,他们都会继续耀武扬威,然而这个男人粉碎了他们称霸的帝国,轰塌了他们骄人的战绩,不动声色润物无声,从根基上狠狠溃败。
他的从容是上苍所赐予的最大武器,一个不狠毒不精明不无情的人,根本做不到处处从容。
但令我最震惊的还是管家的出现,齐良莠说他对穆锡海非常效忠,而且做事细心为人宽厚,否则他在穆宅工作近三十年,不可能还得穆锡海这样器重,交待事务时连家人都不能旁听,谁能想到他是周逸辞的人。
周逸辞利用什么收买他呢,难道管家也是为金钱折腰的人吗,那他早就会成为齐良莠的同党,根本等不到周逸辞回来收买,管家在诱惑面前把持了一辈子,最后妥协于他的掌控。
我背部紧紧贴在墙壁,尽量让自己身体收拢防止暴露,我小心到连一片翻飞的衣袂都攥住,风从两边尽头打开的窗子灌入,将站在中间的我吹得瑟瑟发抖,我闭紧嘴唇不让自己牙齿发出一丁点声响,我透过对面合住的玻璃可以看到阳台角落周逸辞的倒影,尽管不清晰,但对他身体每一寸都无比熟悉的我,仍旧能分辨他的表情和眼神。
他把叼在嘴里的烟卷取出,盯着燃烧的火苗,“手术谁做的。”
胡医生说,“原本这样比较谨慎危险的情况,是一个能够驾驭全盘的内科主任带一名经验丰富的医生和一个实习新手以及不限量的护士来承担一台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