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她笑着说,“没事,是我没拿好,算在我头上,你不要害怕。”
大太太吩咐佣人收拾了,佣人慌得不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惨白,她回过神来立刻蹲下将瓷片敛在掌心丢尽一侧烧**的火盆里,大太太捻着佛珠不断吟诵阿弥陀佛,似乎在超度那樽破碎得一塌糊涂的佛像。
我盯着那些摞在一起形状各异的瓷片,脑海中想到仓库那只破碎的观音,“沈碧成也有一樽送子观音对吗。”
大太太说,“她那樽也是我送的,也许你觉得这很假,可没有错。我嫁了锡海这样的男人,就该有能匹配他为妻子的度量,我必须包容他身边每一个女人,接纳她们的孩子。而且这个确实很灵,沈碧成果然生了儿子,可惜她命薄,孩子也没福气。”
“那樽是破的吗?”
“她没有接住,摔在地上,不过没有碎,她看在是我心意上,破了也摆了很久。”
我有些恍惚,她又说了些安慰我的话,但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忽然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我将茶盏递给脸色仍旧发白的佣人,抬起头看着大太太,“我一定会让我的孩子平安生下来,我不图他为我带来什么,但我绝不会重复沈碧成的旧路。”
大太太脸上平和淡谧的笑容转化成了另外一种,她看着我良久没有说话,只是耐人寻味的笑。
我手握住门把将门打开,转身要离开,大太太忽然在我身后说,“扳倒齐良莠,不然孩子生不下来,就算生下来,他也会成为你的累赘,你的罪孽。”
第75章 温情
大太太的话像是一磅深水炸弹,将我本就不平静的世界炸得四分五裂硝烟四起。
她在引诱利用我为她做事,铲除掉齐良莠这个压制了她七年的女人。
齐良莠是罪有应得,就好比一个企业中作为高层她的独霸和自私实在太昭著,同僚根本无法容忍,就会在私下为她设置障碍,看她栽倒,再狠狠踩上去,让她永远爬不起来。
女人间的争斗比商场不见血的厮杀更加激烈。
大太太虽然与世无争,但这只是她表现出来的一种态度,她并不是真的无欲无求,相反她是在以退为进。
她和天底下的女人没有任何不同,渴望丈夫的疼爱与陪伴,渴望做真正的掌权者,更渴望为自己的儿子谋求他应得的东西,周逸辞在穆锡海的亲情保护下,他名正言顺分得一部分,大太太暂时打不了主意,但齐良莠的嚣张和狠毒却让她含恨在心,只是在等待一个能百分百扳倒她的时机,以及一个代替她动手的良人。
她分别赠予沈碧成和我两樽送子观音,还偏偏都打破了,都是在一递一接的过程中失手,这是大太太的心理战术,根本不是意外,女人在怀孕期间最为敏感,也最为脆弱,每一个女人成为了母亲,都会内心柔软的同时生长出浑身硬刺,为了保护自己也保护骨肉,做御敌的铠甲,一丝一毫风吹草动都会将刺竖起来,大太太深知这一点,于是旁敲侧击齐良莠不容她之外的女人为穆锡海生育,触动沈碧成和我最深的恐惧。
可惜沈碧成烂泥扶不上墙,她和齐良莠的段位相差太多,她性子过分温软,又想为自己孩子积德,在这个宅子里息事宁人是笑不到最后的,她对齐良莠退让三分,后者却对她紧逼不放,大太太原本想扶持沈碧成,她有儿子,又很听话,她绝不会贪婪太多,可大太太还没来得及扶持,她就沦为豪门内战的牺牲品,如果不是齐良莠日渐嚣张,大太太不会再将手伸向我,我年轻气盛,嘴巴也不吃亏,一旦我得势她未必降得住我,所以她才会不断施予我恩惠,试图让我记恩。
她软弱无能置身度外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谁也不会想到坐山观虎斗的诸葛亮是她。齐良莠的作恶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其实这个宅子里真正蛰伏于幕后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