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我的脸,我和她的交汇目光中隔着一片雾气,“程欢,沈碧成有一个就足够了,这个孩子,他可以不小心失去他的,你不是不爱老爷吗,你不是有更大的爱情梦想吗,去追求吧,别把自己困在这个牢笼里。”
“我的爱情梦想破灭了,从我进这扇门那一刻起,就永远都实现不了。”
齐良莠见我如此不识趣,她狠狠捏着我脖子,“所以你想重走沈碧成的路对吗?”
“你承认了?”我眯着眼睛逼问她,她愣了一下,“我承认什么。”
“你自己做的事情,还要别人提点吗?”
她被我这句话激怒,她手上用了些力气,“我做了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不自私的人能活得漂亮吗?”
我用手扣住她手背,想要从她掌心内逃脱,她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可她死死缠住我,我用力她则更用力,我始终被她压制处于被动,缺氧使我涨得满面通红,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抓起一个瓷器,朝地上狠狠砸下去,啪地一声,破碎的瓷片四溅,惊动了二楼卧房里的佣人,她扒着楼梯口看到这样一幕,立刻转身朝大太太住所的方向喊叫,很快二楼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大太太身边佣人飞快跑下来,她帮助我将齐良莠从我面前推开,我捂着胸口大口呼吸,已经没有继续站立的力气,我顺着墙壁缓慢滑下去,整个人都像灵魂出窍一样虚弱。
齐良莠无意杀我,她如果愚蠢到这样堂而皇之下手,也不可能在二太太的位置上坐稳了七年,她只是受了刺激,导致心智失控。
她看了一眼自己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最终什么也没说,她转身冲上二楼,狠狠甩上了门。
佣人转身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她询问我有没有事,我喉咙难受得说不出话,只能朝她摇头示意,她扶着我上楼去大太太卧房,大太太坐在轮椅上正等我,手上捧着一樽送子观音,我站在门口没有再往里面走,佣人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接过喝下后觉得嗓子缓解许多。
大太太让我坐下,我没有听她的话,我无法相信一个妻子能够宽宏到善待丈夫怀孕的妾室,我保持警惕站在门口,她猜到我的顾虑,也没有强求,而是笑得非常慈祥对我说,“我应该恭喜你。”
我笑不出来,就装作咳嗽,佣人在我背上拍了拍,又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低头喝水全程没有抬头看大太太,她转动轮椅朝我过来,“锡海很高兴吧,这是件喜事。”
我捧着茶盏沉默,她抚摸着那樽送子观音,“我们女人依附男人,生儿育女是稳固感情的最大筹码,齐良莠很羡慕你,羡慕可以转化为仇恨,程欢,以后你要当心。”
她说完话将那樽观音佛像递到我面前,我垂眸看着,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问她为什么,她反问我什么为什么。
我唇贴着茶杯边缘,“大太太对我很好。”
“人不能孤立无援,我相信你是知恩图报的人,津霖去仓库为你送衣服,也是我给他钥匙。”
她叹了口气,“很多事我懒得问,锡海对我唯一的留恋,就是我的识体贤淑,我不想改变这些。程欢,如果你想要立足,保住自己和孩子,你要去斗,不要指望任何人,只能依靠你自己,安宁的生活不是凭空砸下来的。”
我没有说话,我看着她仍旧举在我面前的观音像,我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要接过来,就在我指尖触摸到那冰凉的佛身时,不知道是我手滑还是大太太没有拿住,佛像忽然从我们中间掉落下去,我下意识捂住耳朵,没有听到那破碎的脆响,只看到无数片雪白飞溅四散,佣人吓了一跳,大太太也是一怔。
送子观音碎掉,是不祥之兆。
我捂住腹部,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大太太缓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