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听到我说话,站着没动,九儿聪明,也机灵,可她怕死物,而且她刚才一定亲眼看到这两只鸟兽怎么死的,才会吓成那副模样,她贴着墙壁白着一张脸,身体还时不时抖一下,我见没人敢过来,面无表情蹲下拎起鹦鹉的一只脚,另外一只手掐住脑袋,转身往门口走,保姆见血淋淋的尸首惊慌退后一步,九儿吓得捂住耳朵,她不敢叫出声,就死死闭着眼睛。
我把尸体扔进刚才的黑袋子,又折返回去拿黑鹰,在我蹲下手刚要触碰到细脚时,周逸辞在我头顶淡淡说,“你不怕吗。”
“怕。女人都怕血腥,除非是受到过训练,但现实生活中,谁没事训练自己这个。也有天生胆子大的,时不时装可怜。”
他嗯了声,“所以你是训练过,还是天生胆大。”
“都不是,我很怕。”我蹲在尸体旁,抬头看他,“可放在这里,一直看着会更怕,收拾了渐渐忘了,也就过去了。怕是女人天性,可非要追究我也不怕,我在江北看到过那么多血腥,难道死两只鸟,比死一个人还恐怖吗。苍天留我活到现在,帮我渡过了最煎熬的日子,就不会再让我死。”
我说完拎着足有十斤的大黑鹰站起来,它的重量坠着我半边身体,我几乎握不住,脚仿佛要从我指尖脱落,“人心莫测,世上万物,张开血盆大口的老虎和雄狮,残暴凶狠善于围击的鬣狗,也不及人的狠更值得忌惮。”
周逸辞目光从我手上提着的尸体收回,落在我脸上,他眼底的光透着狠,透着冷漠,我只和他对视了半秒不到便立刻移开,将黑鹰丢进袋子系好死扣,踢到保姆面前,“扔外面。”
保姆这个年纪比较信佛,做不到年轻人的野蛮,她问我,“程小姐,不给它们烧了吗?”
我看着她的脸,“先生说了什么你没听到吗。它们作为金丝雀不能取乐主人,不能认清自己,更在一味的猖狂后激怒别人还无法保全自己,连逃离升天的能力都没有,也就不配一个葬冢和一把火烧。”
保姆身体颤了颤,她被我和周逸辞脸上从没这样清晰暴露出的阴狠惊住,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消失一天后一切都变得如此莫名其妙。
她仓皇点头说好,拎起袋子奔出大门。
我没在客厅久留,等保姆出去后转身往二楼走,经过九儿身边时我问她好点了吗,她捂着胸口,脸上还有斑驳泪痕,“程小姐…”
她像要劝说我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知道我固执,这天底下的女人加起来还不及我一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我只要开始做,绝不会被别人拉回去。
我握了握九儿的手,让她去休息会儿,不必跟着保姆帮厨,然后上楼拐入婴儿房。
周周在文珀床底下趴着,正叼一只毛绒球啃着玩儿,文珀也醒了,睁着眼睛注视天花板吃手,周周先发现我,它从底下钻出奔着我跑过来,往我腿上扑,我蹲下抱起它,它软软绵绵的身体一个劲儿扎向我怀里,不知道该怎么朝我撒欢儿。
我忽然很庆幸,庆幸周逸辞没有动周周的心思来警告我,否则欢蹦乱跳的它现在也只是一团血骨。
黑鹰与鹦鹉又有什么错,他狠到能滥杀无辜来达成自己目的,甚至他都不知道是否有用,也无所谓双手添一把血腥。
万物皆是生灵,生灵灭绝是世上最可怕的事,它其实并不遥远,人心的险恶足以让生灵涂炭。
我将周周放回地毯上,它和文珀非常亲近,喜欢在婴儿房的每个角落休息玩耍,把它抱出去它还会再溜进来,久而久之就没人管它是否回自己的窝。
我走到婴儿床边,文珀忽然看向我,他将吃了很久已经有些瘪的手指从嘴里吐出,指尖和唇角还勾连着一丝晶莹的水线,我为他掖了掖被角,将他下巴上的唾液都抹掉,“文珀,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