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血腥味一点点刺入鼻息,毛发上的血迹都还没有干涸,正散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地上倒着两具尸体,一具来自黑鹰,一具来自鹦鹉。
它们都断了脑袋,和身体四分五裂,脖颈处的血结了咖,浓稠的白浆与腐烂的肉偎依在一起,脚与身体都很松软,没有呈紧绷的姿态,死前大约都不曾经历挣扎,是突如其来就被捏断了。
我抬起头看了眼笼子,笼子里是干净的,新添了食物和水,在鸟儿吃得不亦乐乎时一把掏出掐断,在半空的位置才会留下露台瓷砖与墙根有飞溅的血迹。
我闭了闭眼睛,周逸辞右手还托在笼子底下来回摇晃,“我给它们金丝笼,喂它们好吃喝,每天都有佣人打扫伺候,鹦鹉却不肯学我说话,对我的交待置若罔闻,我留它何用。至于这只黑鹰。”
他冷笑,“它自以为是天上翱翔的王,胸怀大志手段卓绝,不甘心被我豢养,更不甘心连周周那只狗都有名字,它却无名无份供我玩乐,每天用尖尖的喙啄击鸟笼,想要逃离出来。我给它笑脸,伸手将它的喙塞回去,它非但不领情,还用来啄伤我,让我流血。它怎么知道出了笼子外面就是一帆风顺,又怎么知道埋伏在暗处没有猎枪对准它。人不知足,鸟兽也贪心,无非还没有认清自己到底是谁,从来都是一只金丝雀,还要翻出天吗。”
我深深吸了口气,已经没有了握拳的力量,手指像被锯断,在手骨上勉强连着一丝筋,并不是长在根里那样结实。
周逸辞说完侧过身体,他高我一头,可以俯视我,“其实金丝雀并没有价值,它和人的关系非常简单,非常纯粹,它可爱诱人,明眸善睐,难以让人控制住对它的喜欢和着迷,才会被好吃喝来豢养,忍受它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脾气,可它不该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笑脸还猖狂放肆。”
在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始终没有看他,只死死盯住脚下的尸体,等我适应了眼前血腥残忍的一幕后不动声色镇定下来,我指了指地上,“给我拿个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