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露出一抹凶狠,“不能出一丁点差池,否则所有人都逃不了为程小姐陪葬。也不要泄露出去一丝风声。”
护士说明白,保镖松开她,她询问了九儿我的血型,又到血库取了三袋备用血浆,手术室大门随即关合住。
头顶刺目的白光摇晃着,散发出陌生的令人胆颤心惊的灼热,我躺在手术台上已经气息奄奄,医生不知道在我身下忙活什么,她时不时抬头让我深呼吸,用力,可我根本没有半点力气,我心里在使劲,但身体却软绵绵的。
另外两名年纪略长的男大夫从手术门外匆忙进入,他们按住我因为疼痛而不断摇晃抖动的身体,为我进行了一个简短的检查,然后非常凝重对旁边的护士说,“产妇现在的情况非常虚弱,羊水已经破裂,胎儿很容易窒息,没有足够的时间支撑她自然分娩,准备剖腹手术。”
我被打了一针麻醉剂,眼前几抹白色的身影不断拂动,越来越模糊,刀剪钳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快我便陷入一片毫无知觉的黑暗中。
我做了一个犹如在海水中起起伏伏的梦。
像是噩梦,因为我狠孤单。
身处一条冗长的深巷,怎么走都没有尽头,最初我抱着孩子,他在我怀中笑,我死死抱着他,可还是没有逃过被夺走的厄运,周逸辞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只有自己,我以为他来接我,接我远走高飞,我笑着要扑过去,他却在我到达他旁边时,将我狠狠推开,并从我怀中抱走了孩子。
空荡下来的手臂令我意识到了什么,我瞪大眼惊恐喊叫,孩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变为啼哭,他似乎不认识周逸辞,完全无法在他怀中安分,他嘹亮撕裂的哭声在死寂的深巷蔓延,每一声都听得我心如刀绞。
周逸辞不允许他哭,他十分厌烦用宽厚的大掌捂住孩子口鼻,哭声立刻戛然而止,只剩下闷闷的呜咽。
我吓得浑身发抖,我看到孩子的脸在他掌下已经变为青紫,仿佛随时都会窒息,我跪下哀求他不要这样,会闷死孩子,求他还给我,我不再奢望什么,只要这个孩子。
可他根本不理会,他站在距离我一米之外的位置居高临下俯视我,“现在知道妥协让步了吗?我给过你几次机会。”
我后悔极了,悔得几乎要杀了自己,我向他磕头哀求,他却对此充耳不闻,他抱着早已没有任何气息的孩子转身离开,我走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出路的巷子口,他只走了几步就出去。
我对着他背影哭嚎,直到他彻彻彻底湮没在一团浓重的雾气里。
我吓得醒来,分辨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我想要起身,却发现连眼睛都睁不开,没有力气,没有一丁点力气,腹部的巨痛和发胀让我蹙眉,好像裹着那么多气无处发泄,我无比僵硬停顿下顽抗的动作。
寂静如幽谷,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似乎有灯光在照着我,眼皮意外的世界很刺亮,我本能动了动嘴唇,干裂的喉咙,发苦的舌头,和我不管动任何一处,都很疼的腹部。
我感觉得到肚子平坦下去,里头空空荡荡,我想要摸一下,看是否孩子不见了,但无论手指怎么动,手臂都抬不起来,重重坠在被子上,像被点了穴位。
我朦胧中听到九儿在喊,她喊先生,程小姐似乎有意识了。
她声音很激动澎湃,我半梦半醒,脑子昏昏沉沉,接二连三的刺痛让我的理智起死回生,我终于积蓄了一丝力气睁开眼看这个随孩子出生而天翻地覆的世界,视线是模糊的,涂着白色的水墨,涂着沧桑的云雾,两张脸在我眼前定格,似乎屏息静气的观察我,又微微摇晃起来,缭绕的雾气褪去,一切变的清明,九儿看到我醒来,她惊喜的在旁边跳起来,她大喊着菩萨保佑,看来信佛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
我将视线从神神叨叨的她身上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