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得照样凶狠,根本就没打算放她好好离开,何曼也算捡了条命。
我本打算再过几天等何曼心情恢复了去医院看她,现在她难受,人多了反而烦得慌,我也有过低落的时候,除了琪琪谁也不想见,结果宋清第四天头上忽然打电话催我过去,她说场所通知她立刻上班,她不放心何曼自己在医院。
何曼很抗拒护士大夫,谁也不让靠近,近了就撒泼摔东西,可宋清她也不理,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不说话,问什么也不说,跟得了癔症一样。
我让宋清先走,叫个护士门口盯一会儿,我马上到。
我挂断电话换了件衣服,打车直奔医院,我赶到住院部何曼的病房时,一名护士正从里头出来,我拉着她手臂问里头病人情况怎样,她说刚输液,心情很压抑。
我对护士道了谢,推开门进去,何曼目光呆滞看着自己光裸的脚,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蜡黄,露出的锁骨和手腕十分削瘦,好像这几天几夜被丢在了荒郊野外。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疼极了。
何曼让我想到了琪琪,想到了这一行许多惨死的年轻姑娘,没能救活琪琪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我至死都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那时的程欢拥有现在的权势,我宁可把江北炸了,也要救琪琪活命。
命运无常就是在一个人最渴望一份东西的时候没有得到,以致于错失掉,等它又回到自己手中,却再也弥补不了从前的遗憾。
冰凉的点滴渗入何曼皮肤和血管,她听到靠近的脚步声,目光缓慢移动到我脸上,她死寂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她阖动嘴唇喊我名字,“程欢。”
干裂的沙哑的声音。
我答应了一声,笑着站在她旁边,伸手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捋了捋,我很耐心为她一点点捋顺,她没有抗拒也没有烦躁,只是乖巧任由我做着这些事。
“扎针疼吗。”
她点头说疼。
我笑着说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她手指动了动,“可我不想出去。”
我一愣,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很假,她所见到的每个人都非常假,也不知道在装模做样什么。
我将她全部头发都打理整齐,解开所有死结,她披着长发的样子很清纯,温柔得像一抹晚霞。
其实这行很多姑娘卸掉浓妆艳抹的胭脂水粉,都非常干净简单,也许因为自卑,也许觉得耻辱,所以很想要遮掩,在工作之外根本不会暴露自己,倘若不是因为过分出挑的容貌,在人群内低调得一如尘埃。
我手指在她手背被针挑的位置轻轻按了按,针头有些翘起,像是在她的较劲下要跑出来,我让她放松,她也不知道挣扎强硬什么,整个身体都崩得直直的。
“程欢,是不是一个人站在低贱的群体里,想要为自己寻求点尊严都做不到?白眼和唾沫,是这个社会唯一不要钱买就能大批得到的东西。”
她指了指窗外,“我特别讨厌那些女孩,她们穿着很规矩的衣服,戴着平淡素净的首饰,花着父母和男友的钱,用很鄙夷的目光看我,她们内心一定在辱骂,说看她是个失足女,可失足女又怎样。我靠自己吃饭,活得坦荡从不装,我没有不停以谈恋爱的方式去和所谓的恋人滚床单打胎,最后还好意思说他们不是好人,这么做作愚蠢浪荡的女孩,难道不该被伤害吗?那才是最恶心的失足女。我靠自己赚钱,我没有破坏什么,这个假装正义的社会才会认为失足女是耻辱。”
何曼说着话扯断了插在手背的针头,也打碎了挂在铁架上的液瓶,水流四溅,噼里啪啦的声响,她手背溢出血丝,顺着手指缝隙流淌下来,我冲过去用掌心为她按住针眼,将她手臂高高举起来,“你疯了吗?”
“我瞧不起那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