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蒋丛胤终于退开，他喘了几口气，又适时地捕捉到蒋丛胤眼里的不满足。

“要做吗？”

他语气淡淡，仿佛只是在问是否要来一道餐后甜点。蒋丛胤和他对视，又在他称得上坦然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江彻。”他鲜少地流露出几分不知所措和无奈，“别只拿我当床伴。”

江彻抿了一口酒液，才说：“那你想要什么？”

蒋丛胤说：“你明明就知道。”

江彻错开视线，转头看向一边，似乎想就此摆脱这个话题，蒋丛胤却没想给他糊弄过去的机会。

“我想我们像以前一样。”他看着江彻，深吸了一口气，“就算你……暂时不能和他分开。”

江彻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愣了半晌才微微一笑：“我再拒绝，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蒋丛胤抿唇，摩挲了一下手指：“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蒋哥，其实我变得自私了很多。”江彻耸了耸肩，也不看他，随手把玩着手里的餐具，“我们分开的时间不短，我也经历了不少事。高考的时候，江容把我反锁在房间里，虽然最后没耽误考试，但我也因此和他产生了消弭不了的矛盾。爸妈担心我们再闹不愉快，最后我一个人搬出了江家。”

他顿了顿：“那时我还想，要是你在就好了。”

“我……”蒋丛胤胸口发堵，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彻却语气轻松：“我没有怨你的意思，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只是那时我发现，曾经对我很重要的人，似乎渐渐都从身边离开。我只能对自己好点，万一哪天再也没有人爱我，至少还有我自己是不是？”

江夫人为他准备的住处在十方景苑，房子很大，风景很好。江彻搬出去那天，一边为以后不用再天天见到江容而庆幸，一边又无法抑制心里的空落。

但那天他也并未无聊太久，因为邵钦呈很快就打来电话，听说他一个人到了新家，便叫了好几个朋友来庆祝他“乔迁之喜”，蓦地驱走了所有的冷清。

“感情的事，总是无法左右的，就像现在……”

他曾经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给蒋丛胤，虽然不后悔，但放到现在却未必能做到。

“蒋哥，我想我们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了。”

第55章 | 55

寂静的花园露台，时间的流速仿佛都放缓了，顺着呼吸挤进胸腔的空气忽然变得稠密，沉甸甸地坠在身体里，压迫律动的心脏。

原来他错过了这么多，蒋丛胤想。

在面对游措那些人时，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毕竟他和江彻的关系独一无二无可取代。可江彻的话如手指戳破虚幻泡沫，让他忽地意识到自己不过尔尔。

江彻说的不过是小部分而已，他知道江彻出国留学，又回国工作，很快在家人的安排下结婚，而这些年里，他又做了些什么事？结识了什么人？有哪些或快乐或悲伤的回忆吗？

蒋丛胤一概不知。

他们这段沉淀许久的感情也就像反应明显的病症，明知不适却一拖再拖，最后送进急诊，如约得到了一张病危通知书。

他一边觉得江彻的话很有道理，严重至此的病症怎么恢复如初？一边又想江彻未免太过无情。但很快他就在心底自嘲，他和江彻的无情似乎难分高下，若非他当初不愿低头，现在哪还有其他人的事？

且他爱的偏偏也有江彻这份“无情”，或许说洒脱更为准确。正如此刻，即便江彻说“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了”，他还会庆幸地想至少这不是死亡告知单。

他一步步地退让，从一开始想要江彻回到自己身边，到现在只希望自己还有机会站在江彻身边。毕竟感情无法左右，他发现自以为的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