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为什么,杨恪的火气反而在霎时窜了上来。
“郁知年,”他按捺怒火,问郁知年,“下雨天发什么疯。”
风混着雨从外头吹进窗里,八月的风不冷,夹着细小的雨雾,郁知年尖小的脸缩在灰色的卫衣帽子里,蔫巴巴地看着杨恪,道歉:“对不起啊。”他站在小雨里,面容仍有惊悸。
两人有阵子不见,然而杨恪觉得郁知年的莽撞好像一如既往,从未变过。
“我不是故意的,”郁知年对杨恪解释,“就是想跳过水坑。它有点深。”
杨恪不在乎郁知年突然窜出来的原因。
是因为把车停在半路影响交通,天上在下雨,而他们到底相识一场,杨恪才让郁知年上车,问他去哪。
郁知年所住的公寓楼离学校不远,杨恪知道是杨忠贇买给他的成年礼物。
公寓是近几年新建的,幽微的灯光照亮墙体,在雨里显得很美。
郁知年安静地缩在杨恪副驾驶座里,他将帽子往后拉下去,头发前端有一些湿,杨恪停在他的大楼的门口,说“到了”。
郁知年说“谢谢”,对杨恪笑了一下,笑得露出牙齿,然后下了车。他总是一个活泼的人。
杨恪不是每时每刻都想和郁知年呈现僵持的姿态。
但他们没什么交流契机,即便交流,也很难找到杨恪所想要的平衡,因此作罢。
往后一段时间,杨恪从学校往返与翟迪的公司,经过郁知年的公寓楼时,会开得慢一些。
有时晴天,有时阴天,有时下雨赫市天气多变。不过杨恪没有碰见过郁知年站在楼下,四处张望的情景。或许因为世间大多数的偶遇都只存在于电视剧里。
二(2016.9.23)
九月份,迎新季节,彭清在自己家后院办迎新烧烤。
杨恪和他关系不错,下午三点便到了。他在彭清家遇见一位和他同所高中毕业的学弟。
学弟的学科比较特殊,话题不可避免提及了他的社会学系大四学长。
“他性格真好,”学弟对杨恪说,“五月份就来联系我了,问我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他们去房里吧台边拿饮料,学弟拿了罐啤酒。杨恪不爱喝酒,也不擅长,只拿了柠檬水。
由于屋里人多,他们去了后院,在台阶上聊天,过了一会儿,有人匆匆忙忙地出现了。
郁知年脚步轻快,一见到学弟就打招呼,说自己赶作业,所以现在才到。
学弟回身拿了瓶啤酒,递给郁知年,郁知年看了一眼杨恪的柠檬水,又对学弟说谢谢。他站在台阶下面,仰着头看学弟,他们笑嘻嘻地聊天。
学弟只比杨恪矮少许,穿着运动服,外表很是阳光。
杨恪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不多久,翟迪走过来,打趣杨恪喝水不喝酒。
“不是啤酒能喝一点,怎么也不喝,”翟迪笑着说,“酒量又差了吗?”
郁知年打开了啤酒罐,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有马上喝,安静又好奇地看着杨恪和翟迪说话。学弟喝了口啤酒,也没开口。
实际上,翟迪经常在杨恪拒绝酒精时说些说些不好笑的笑话,但这是唯一一次,杨恪希望翟迪别说了。
郁知年没在台阶旁停留很久,他去了烧烤台,和彭清打招呼,喝掉了一整罐啤酒,把啤酒罐捏扁了,丢在垃圾桶,跟靠近他身边的学弟聊天。
杨恪觉得郁知年的脸有些红,而杨恪自己变得心情不佳。
后来他在二楼单独碰见了一次郁知年,郁知年又喝了鸡尾酒,眼神有些呆,看见杨恪却没打招呼。
到夜里时,丝毫没有令人感觉意外的,赫市开始下雨。
郁知年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