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恭顺懂礼,会讨长辈欢心的孩子。即便是远在边境从军的时候,他每月也必定会寄来请安书信,比埋头练兵的萧平旌还要殷勤。信中除了例行问候以及告知边城近况以外,时不时还会请教些军务疑难。到了萧庭生这样的年岁,没有不喜欢子弟们上进肯学的,每每回书指导,眼看着他一点一点有所进益,对这个侄儿的印象也越发的好了起来。待他恭恭敬敬行完大礼后,便抬手叫起,温言问道:“你从小也算是娇养长大的,到军营历练,可还吃得消?”
“元启生而无父,幸有大伯父不嫌愚笨,时常书信教导。只可惜侄儿资质鲁钝,别的地方长进不大,只是觉得……这心志上稳了许多。”萧元启躬身肃手,认真地答道,“今后侄儿必会加倍勤奋,绝不让大伯父失望。”
萧庭生显然有些高兴,抚须笑了两声,“只要孩子们肯学,老夫怎么教就行。你特意从甘州赶回金陵,难道北境将有异变吗?”
萧元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信袋,平平整整地理好,双手奉上。
萧庭生的眸色沉重了几分,接过信袋后并没有立即打开,先道:“这一路长途辛苦,想来你也累了,回府去好好歇息一下吧。”
萧元启急忙躬身应诺,再次叩首行礼,却步退了出去。
经过黎骞之的精心调理,萧庭生的身体状况在入秋后已算是大有起色,但依然不能过于劳神费力。元叔眼见他看罢书信后一直神情沉郁,直到掌灯时分还在默默思忖考虑,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忍不住开言问道:“老王爷这般忧心忡忡,可是北境的情况有些不妙吗?”
萧庭生轻轻摇了摇头,将桌面上的信纸向他推了推,“你也看看吧。我虽然早料到覃凌硕会有动作,却未算准他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