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可能全无怀疑。

眼看要不了多少?天就要进京了,姜妱心?里着急却?毫无办法,一旦回去,那就是没?有回头路,想要走,恐怕除了像上一次一样一死了之,别无他法了。

反倒是真正背井离乡的丝萝看着一天比一天冷静,到了后来更是完全看不出?什么慌乱焦急,还能在服侍姜妱的同时连殷宪也一同照顾了,她是个细心?妥帖的女孩子,比那些毛手毛脚,端杯茶都能撒一半的侍卫们强多了。

这天晌午,他们在一条小溪边落脚略作休整。

姜妱找了块石头坐下,丝萝接了刚烧好的水泡了一杯茶送了过来,姜妱摇摇头拒绝了:“给阿宪送去吧,我不渴。”

丝萝点了点头:“您还是到马车边上坐坐吧,这里没?人看着,要是有危险就糟了。”

姜妱也不想让她担心?,便?往营地的方向走了一段才重?新?坐下,这里能隐约看到正在休整的侍卫和他们的马车,隔得不算远。

等丝萝一走,她就坐在溪边,清空脑海中一切乱七八糟的杂念,望着溪水纯发呆。

她没?做好回到故地,重?新?见到那些故人的心?理准备,也不知道若是真的有机会再回晋国回遭遇什么事?,一想都觉得满头乱麻,丝丝缕缕的让她无从下手,只觉得自从离开东京参与这次无疾而终的会盟之后,一切就脱离了掌控,往她完全无法预知的方向狂奔。

也只有再独处的时候,她才有机会摒除杂念,让时时刻刻都在混乱思考的脑子清净片刻。

但是这清静看起来也不长久。

当姜妱望着溪水俯身,想要用溪水洗一把脸清醒一下时,清澈的水底除了映出?了姜妱自己的脸,还悄无声息的映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啊”

姜妱吓了一跳,她迅速直起身子回头,看到殷溶低着头站在自己身后这倒是没?有让她觉得意外。

姜妱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心?跳,捂着胸口蹙眉看着他。

这几天殷溶其实有在注意不常在姜妱面前出?现?,大多都是让殷宪陪着她,但是这么冷不丁的一冒出?来,倒是让姜妱吓了一跳。

殷溶可能也发现?自己吓到姜妱了,表情便?有些讪讪的,虽然没?有立刻离开,但是头也垂的更低了些。

姜妱见了,被惊了一下的那一点怒意也不好算在他头上了,便?叹了口气,道:“什么事??”

殷溶一贯挺拔宽阔的肩膀垂下来显得不如?平时那么精神?,他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因?为两?人之间还隔了一点距离,姜妱没?有听清楚,便?侧了侧耳朵:“你说什么?”

殷溶便?往前走了一步,见她为了听清楚没?有表现?出?抗拒,便?慢慢的蹲下来靠近了一点,低声道:“你……不怕水了么?”

怕水?姜妱有瞬间的疑惑她又?没?有患疯狗病,哪来的怕水?

但是很快,她就理解了这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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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溶口中的“怕水”不是指对水的恐惧,而是指姜妱在生了安儿之后心?病骤然加重?,遇到湖、河或是池塘之类的地方,总是会克制不住想要跳进去,那是一种连本人都无法控制的行为,就像是她爬上稍微高?一点的楼房就会想要往下跳一样,为此殷溶填了秦宫中的所有水观,也封死了超过两?层的宫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妱重?生在褚皇后身上之后,这种症状就不翼而飞了,几乎让姜妱觉得这并不是“心?病”,而是“身病”,不然人还是那个人,怎么换了身体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