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郎君的小娘子有很多,她们既喜欢他?,又害怕他?。
沈娘子不一样,她在郎君面前?热情又活泼,碰了钉子也不计较,继续奔着郎君使劲儿,一双大眼睛总是?炽热地瞧着郎君,那眼神,像是?在看金元宝,又像是?在看一块肥美的肉。
所以沈娘子应该特别喜欢郎君吧。
郎君虽然嘴上不说,但肯松口娶她,显然也对沈娘子很满意。他?和沈娘子在一块,话多了,笑容也多了,以后两人?生几个娃娃,空荡荡的公主府就能多几个主子,多点儿生气?了!
怀里?梨茸拱头?探脑,喵呜不休。白羽举高双手,叫它看清堂中央一身大红喜袍的主人?。
也让小猫崽子为主人?高兴高兴。
亲迎礼毕,新娘被送进新房,新郎留下与宾客交际应酬。
长公主近些?年?不喜见客,晏元昭更不热衷送往迎来,但为了公主府的体面,仍要大摆宴席。
府里?许久没?这?么热闹过。
阖府挂满红绸红灯笼,先帝精心营造的亭台阆苑都派上了用场,达官贵人?觥筹交错,人?影混杂在大红喜色里?,从黄昏一直宴到夜晚。
“明光,这?都第几杯了!以前?你让我挡酒就算了,现在你成婚,怎么还是?我替你喝?干脆洞房花烛也叫我替了得了!”裴简带着醉意嚷嚷。
晏元昭对他?的后半句皱起眉,“我似乎没?叫你替我喝。你自己主动拿来饮,怪我作甚?”
作为今日的主角,晏元昭脸上神色仍是?淡淡的,若非他?穿着大红喜服,这?场宴席上每一个或酩酊或微醺,或大笑或闲话的儿郎,都比他?更像即将洞房花烛的新郎倌。
不过裴简敏锐地发?现,好友说话虽仍是?往日沉静干练的风格,但末两字的尾音微微上挑,像一个难以掩藏的轻快笑容,不小心露了痕迹。
裴简大声道:“哎,你倒怪上我了!人?家来敬你酒,你又不喝,难道就让人?端着酒盏傻傻站着?不尴尬?”
“不尴尬。我既不饮,敬酒者自会放弃,怎会傻站着?”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裴简自顾自持杯继续喝,“我喝这?么多,也是?为你高兴啊。对了,上次那个春宫画,临走前?我塞给白羽了,你看了没?啊?”
不见回答。
一扭头?,晏元昭已走远数十步,应付别的宾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