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着了。

晏元昭眉头皱了皱,觉得不太妥。

白羽的目光也循着过去?。

见郎君犹豫, 他?适时地提醒,“沈娘子?这样睡估计不太舒服。”

晏元昭深以?为然, 他?抽手把她?右臂上的衣袖展平,然后抬起她?下巴,将脑袋搁在袖上。

如此,小几上的花纹就不会在她?脸上留下印子?。

白羽默默为郎君打开门,跟着他?出去?。

他?还以?为郎君会将人抱到旁边的小榻上去?呢。

几缕闷滞的空气钻进屋里,很快门就被轻轻合上。

一滴雨悄然打在窗棂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小几后的女郎耳尖动了动,尔后从袖上抬起头来。眼珠一转,与趴在墩子?上好奇探头的梨茸对?上了眼神。

“嘘”沈宜棠食指竖在唇前,“你什么都没?看见。”

梨茸呆呆地看她?,细溜溜的尾巴勾起来,摇了摇。

沈宜棠轻手轻脚地起身,来到书架前。

雨势逐渐浩荡,夹着愈来愈响的闷雷。

忽然,轰隆一声

“好茶呀。”

着红衣的郎君痛饮热茶入喉,满足地将青瓷茶盏放到案上,铿地盖过窗外匝匝雨声。

“明光,我真喜欢你府上的永溪眉,喝过这么多?次也不厌,十金一两的名?茶就是不一般。”

晏元昭瞥他?,“两月前我送了你两斤,你非要?到我这里来喝?”

“不错,就得和?你一起喝才有感觉,我自己喝就俗了。”裴简振振有词,笑问,“你从东都回来没?几天,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也没?和?我说一声?”

“没?来得及。”晏元昭没?有理亏的意?思,“而且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我是看出来你对?人家有意?,但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想?想?此事也奇,当初你我在颐园初见沈娘子?,你还对?人家不屑一顾来着。前倨后恭,你也有这一天啊。”

晏元昭挑眉,“前倨后恭是这么用的吗?”

“你看你,还是像小时候那么爱给人挑错。”

窗外密雨成阵,晏元昭不想?和?他?饶舌,“你今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礼,新婚贺礼。”裴简一本正经。

“贺礼?”晏元昭看着两手空空的裴简,“在哪儿呢?”

在哪儿呢?

沈宜棠心心念念着账册。

她?使出看家本领,捻了枚铁丝伸进书架下橱格的锁头,摸摸索索,几屈几勾,瞬息功夫,关窍霍然得解。可惜里头装着的都是珍稀古籍抄本。她?如法炮制开了另外几格带锁小橱,也都是珍本字画等,上下翻遍不见账册。

她?又飞速将屋里的笼屉箱柜逐个打开寻找,文房四宝,金石如意?一一扫过,依然遍寻不得。

沈宜棠甚至在一个铜质函盒里看到了自己的笔墨,赞晏元昭是大周明珠的,问他?有无?想?她?的,几张零星的纸笺和?晏元昭与父母往来的家信放在一起,不伦不类。

“这种东西还留着干嘛……”沈宜棠咕哝道,小心地将函盒封好放回原位。

雨声淹没?了她?翻找什物的声音,窗纸上歪斜的雨丝模糊了她?鬼祟的身影。

沈宜棠穿过碧纱橱,迈进卧房。

房里极是素简,入目一架山屏,一方卧榻,榻前有一方杌,一小橱。榻后还有半间?室,置有衣架盥盆等物也没?什么能藏物的地方。

兜转一圈回到书房,沈宜棠双目紧盯书案下的抽屉。

只剩这里没?找了。

可是那莲花锁精巧复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