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信之人悄声提醒着榻上这个衰残的老人。
定远侯裴雄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只露出面颊深黄凹陷的脸。他干瘪的嘴唇蠕动,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
“简儿,终于等?到了,终于......”
“是的!咱们的人,也该想法子进京了!”
“法子?我......会帮他,用最好的办法帮他,帮我......”
侯爷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床柱,那里悬了一把钢刀,跟着他南征北战数十年的刀。
他老了病了残了,刀却没有。日日打磨,一如既往地?锋利锃亮。
沉睡太久,该出鞘了。以他的全部力量,发出致命一击。
......
庆州官衙的二堂次间,晏元昭盘腿坐在罗汉榻上阅看邸报,阿棠伏在他腿间小憩。一旁案上摞着书卷,还有一壶启封了的酒,一只盛了滢滢酒液的小金杯。
晏元昭一只手搭在阿棠头?发上,无意识地?撩着。如此读了一会儿,他察觉阿棠醒了,脑袋不安分地?滚在他腰间。
“怎么了?”
“你腰带硌得我不舒服。”阿棠嘟囔道。
“解了就是。”
阿棠腾地?抬头?与他对视,“这还是白日呢,还在衙门里!”
晏元昭淡淡一笑,把她脑袋摁下?去,继续读邸报。
阿棠抱了他腰,懒懒地?问:“邸报上有什么新鲜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