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总管公公轻脚走来,“越王有要事求见,已在?栖凤殿候着您了。”

隆庆帝嗯了声,看了眼襁褓里的?小?皇子,由贵妃扶着走出宫门,坐上?辇,摆驾回栖凤殿了。

“陛下,臣今日进宫,是因为听闻了一件事,想要报您知晓。”

栖凤殿里,越王神情镇定,不显焦急,只是看着有些讳莫难言。

“你速速说来。”隆庆帝道。

越王又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

“前几日,市井中有一男子醉后发狂言,称其三年前曾在?京郊的?玉清宫观中借宿,起夜时听到观内一间屋室隐隐传来男女幽会?之声,他蹲在?窗下听墙角,发觉那女子身份竟是太子妃,而?男人则非太子,两人言谈中似有提到生子等字眼。一连几晚,他都窥到两人在?房内幽会?。”

隆庆帝皱起了眉,越王继续道:“这个醉汉声称此事发生九个月后,东宫就诞下了皇孙,因而?他觉得太子妃所出并非太子血脉。”

“无?稽之谈。”隆庆帝鼻子重重哼了一声,“连皇家?的?人都敢造谣?”

“是啊,臣弟也这么想。可?偏偏那醉汉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当时他身边也有不少人,一传十?十?传百,坊间都在?议论太子妃和人偷情,有些话说的?着实难听。”

“不仅如此,又不知哪里传了谣言,说太子有龙阳之好,不能和女子亲近,这岂不是更无?稽之谈?两桩事放一起,那些市井闲汉一个个儿地都议论起小?皇孙的?血脉来了。”

隆庆帝猛然前倾身子。

越王叹了口气,“我已叫人将几个带头搬弄是非之人捆送进京兆衙门,议论算是平息了。不过我想此事毕竟涉及天家?血脉,虽听着荒唐,但?空穴不来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事陛下还是得叫来太子问?一问?呐!”

他说完,被眼前隆庆帝阴沉至极的脸色惊得一怔。

“这个孽子!”

......

阿棠坐在行进的马车里,入耳皆是马蹄声。

一行人除了侍卫,还包括陆先生,他没有乘车,而?是骑着一匹健马与侍卫一起奔驰。

从?清晨出发到现在?,马不停歇,全速前进,足足跑了几百里。阿棠这才明白为何晏元昭告诉她,他已提前一天叫人将雪暴带到草场附近要是雪暴今日是这样的?跑法,到了草原,哪里还有力气踏草驰骋?

她不时扒着窗沿向?外看,他们先后经过了好几片葱茏的?草场,期间偶尔还夹杂着块荒漠。

“这不都是草原吗,不能在?这里骑?”她问?马车里的?晏元昭。

“要去?就去?最好的?草原,再等一等,马上?就到了。”晏元昭温声道。

马上?有点久,阿棠合眼歪在?他怀里又睡了一觉,醒来才到目的?地。

一下马车,阿棠被入目的?景色震撼得说不出话。

碧蓝的?天空下,广袤的?草原由葱绿过渡到金黄,直直绵延到天际。她好似寄身于一片海,凉风吹过,草浪层涌起伏,沙沙作响。

远处隐约可?见成群的?牛羊,星星点点的?褐与白,与色彩明亮的?草场相得益彰。

她迫不及待地骑上?侍卫们牵来的?雪暴,同晏元昭、陆先生一起,向?这片海的?深处驰去?。

马蹄轻踏秋草,耳畔秋风爽净,空气清甜得不像话,阿棠只觉全身心?都放松了。她陆续经过了先前望见的?牛羊,看到了赶着牲畜的?牧人,奇怪,他们都披着发,衣服样式也瞧着有些特别。

愈往更深处跑,人烟愈稠密,数顶盖着毡布的?帐篷映入眼帘,彼此并不相邻,远看宛如几座白色的?小?房子。

人们骑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