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从?天而降,二话不说将他拘押!”
庆州城外的齐苏河上,一只小舟摇摇晃晃,浮沉在碧波之?间。船舷上搭着?一个渔网,垂在水里。
阿棠坐在船头,手边放了?一袋炒葵花子,一边嗑一边兴致勃勃地给仰躺在船尾吹风的陆子尧讲着?那惊魂一夜的始末经过。
葵花子嗑完,故事也?讲完了?。
穿着?男装的小丫头眉飞色舞,“怎么样,够不够惊险刺激?有?没有?资格和陆大侠您的探案经历比一比?”
陆子尧拊掌而笑,“比得,当然比得!老夫所有?故事加起来,都没有?你和元昭的精彩。”
阿棠不好意思了?,“那怎么可能?您太给我面子了?。”
凉润的秋风扫过小舟,纵使秋阳高照,仍带着?萧瑟的意味。
陆子尧阖上眼,喟然叹息,“一切皆是?岑义所为,他身为刺史,抹去作案痕迹太方便了?,怪不得几年来都不被人察觉。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年他随裴将军抵御铁鹘,出功甚伟,如今却和昔日的敌人沆瀣一气,干出这种不忠不义之?事,叫人唏嘘啊。”
“他就是?个投机小人,打铁鹘是?为名为利,现在和铁鹘合作也?是?一样。只可惜他畏罪自尽,没法将他明正典刑。”阿棠遗憾道。
岑义招完供,次日就在监牢里咬舌自裁了?。
审讯时,他几乎有?问必答,但问及在大周境内的同谋,他却始终缄口不言。晏元昭抛出的会仙楼、桑千娇、戴银面具的男人等字眼,都没能撬开他的嘴。哪怕受刑疼晕过去,岑义仍坚称他就是?幕后?主使,再没旁人。
这些都是?阿棠从?晏元昭口中?听来的,岑义落网后?,他肉眼可见地忙起来了?。
兵器贪墨持续三年,各个链条所涉证物和人员繁多,需一一搜罗,拘捕,核查。
头一日晏元昭抓来冶场和军器坊的官吏审讯,阿棠还饶有?兴致地乔装跟着?听,那些人被岑义单纯用钱收买,对岑义身份和兵器去向全?不清楚,个个着?急忙慌地自辩喊冤,阿棠听了?半天觉得没意思,便不去官衙了?。
庆州官衙的法曹能力有?限,晏元昭盯得很紧,每日卯时不到便起,阿棠那时还在睡梦中?。晚上他披星戴月地回来,阿棠多半也?已缩在被里入眠了?,几天来逢面次数寥寥。
阿棠乐得自在,泰半时间用来和陆大侠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她花着?晏元昭的银子,不觉得心疼,殷勤给陆大侠买酒相马,听他讲从?前查案的奇闻,一老一少相处很是?得宜。她每日逛城中?铺子,买来各种各样的吃食,不忘挑些精致干净的留给晏元昭,留意到好看的郎君袍子,月白湖蓝雪青,觉得衬他气质,也?不管他会不会穿,一股脑丢进他衣箱。
说了?半天话,阿棠看时间差不多够了?,俯身把渔网收回来。
网里一连串银亮亮的小鱼挤在一起,甩着?尾巴扑腾,溅起的水花光泽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