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静贞声?音很低,渐渐恢复了?平静,“去给二王子报信,让他随时等我们联络。你们已被通缉,不要在河东久留了?,这几日整顿一下庆州的人手,能撤多少撤多少,到南边待命。”
“是?。”
李嵩、李崇二人走后?,云岫双膝一弯跪下,垂着?头,“云岫大意了?,请您责罚。”
静贞秀眉长?蹙,“你说你亲手重?伤晏元昭,亲眼看他回了?陵州。可他到底是?怎么突然痊愈,瞒着?所有?人来的庆州?”
云岫轻声?道:“我反复回想了?那日伏击晏元昭的情形,我怀疑我当时伤的人根本不是?晏元昭,而是?他安排的替身......他像是?预知了?我们的计划,提前做了?布置。”
“他怎么预知的?”
云岫滞了?一瞬,头愈发?埋得低,“约莫是?手下不仔细,跟得太近露了?馅儿,被他察觉,他猜出来了?。”
她心里有?一个更与实情接近的答案,但云岫不准备说出来。
很奇怪,错信了?那个女骗子,办砸了?差事,她却并不十?分生气。反倒想,如果?这样能让晏元昭对女骗子好一些的话,也?算幸事一桩。
至于?她,刀口舔血,生死不由己惯了?,无所谓的。
拍打窗棂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屋里很静。云岫等静贞发?落,等了?很久。
“罢了?,事已至此,罚你也?无用,以?后?做事谨慎些,将功补过。”
略带疲惫的声?音传到耳里,云岫一愣,这位主子向来人冷,心更冷,却是?为何宽容了?她?
死士习惯听从?而非揣摩主子的号令,云岫的疑惑只持续了?一霎,便磕头谢过主子恩惠,应下静贞其他的吩咐,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了?。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烛影呆滞地摇晃,无法给这个秋凉满地的房间带来丝毫暖意。
静贞倚着?板壁,出了?一阵神。
晏元昭没受伤,他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欣慰吧。
起码,不会再怪她了?。
静贞重?新走回镜台,从?妆奁里取出一只青瓷圆盒,打开盖子,里头是?粘稠的白色膏状物。
她撩开裙摆,卷起两腿裤管,露出两只雪白双腿上分布的几块浅红色烫伤疤痕。经过多年的药物处理,疤的颜色已经很淡了?,背着?光乍一眼看上去,还道是?肌肤在热气熏蒸下的泛红样子,只是?摸着?仍然粗糙不平。
静贞挖出厚厚的药膏,极有?耐心地涂抹上去。
两只腿全?部涂完,她抬起左臂,袖子滑落,腕心赫然现出一道凸起的暗红疤痕。
有?些疤可以?随着?时间淡去,有?的却不会。
每次看到左腕上这个丑陋的痕迹,她都会回想起少年时选择自戕的那个夜晚,鲜红的血留了?满地,刺眼得可怕。
留了?那么多的血,她还没死,人的生命力真是神奇。
更神奇的是?,她明明那么痛苦,那么绝望,可生命流逝的时候,她还是?想活。
静贞又从盒里挖出一块膏,均匀地敷在腕上。
尽管她知道,这不会让这道疤产生一丁点的变化?,但她仍然做得很认真,很仔细,仿佛这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
......
“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半只脚都踏进阴曹地府了?,忽地又给拽回来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我们找到那块关?键青砖,用劲一推,只听咔嚓一响,一道石门旋了?出来,原来密室后?头别有?洞天。您猜我们到了?什么地方?正是?庆州的甲仗楼!”
“再说次日一早,姓岑的恶言恶语,倒打一耙,忽见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