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官如?此,衙役自不必说,不仅没有接近岑义,反而后退几步。

厅堂深处,晏元昭好整以暇地?看着情势变化?,不发一言,他?旁边的清秀小厮噗嗤笑出声,“秋后的蚂蚱,蹦跶得倒欢。”

岑义听得清楚,手指晏元昭命令衙役,“尔等还?不速速将这?个假巡察使拿下!”

“是!”

衙役齐声应命,掉头向前。

“谁敢!”

洪亮的一声呵斥吓住衙役脚步,连岑义和?两位佐官都愣住了。因为这?并非来自晏元昭,而是传自门外

只见一位身高九尺、着褐色戎衣的男人跨进屋来,豹头环眼,络腮满颌,正?是驻在?庆州以北五十?里?的昭武将军齐烈。

“晏大人。”他?朝晏元昭一拱手,晏元昭颔首回应。

“你们不信晏大人是真的巡察使,总该信本将是真的。”齐烈道。

在?场诸人脸色又是一变。

齐烈常年驻守河东,来过庆州多?次,衙门上下都认得他?,自然也相信他?的话。

岑义面色败如?草灰,他?旁边的长随大声道:“岑大人是堂堂的大周刺史,岂可任人”

“还?不动手!”晏元昭截住他?的话,冲衙役喝道。

衙役这?回终于听他?号令,将岑义团团围住。

岑义犹作困兽之斗,“你们谁敢擒拿本官!”

衙役畏惧岑义官威,动作迟缓,不敢硬捉。

齐烈受不了了,“晏大人,衙门里?的人不敢拿他?,让我的兵来!”

说罢,手一挥,七八名披甲执戈的卫士进来,拨开?皂隶,三下五除二制住不肯就缚的岑义,拿绳将他?五花大绑。

这?位齐将军,正?是昨夜晏元昭与阿棠脱困后,连夜出城所见之人。

晏元昭身为巡察使,对全道民政军事都可便宜处置,这?其中也包括惩处州官。可他?手下无人,问罪岑义不免被动,便前去请了手握重兵的齐烈。

齐烈是行走朝堂多年的宿将,本就识得晏元昭,他?心思简单,但知听从巡察使号令,当即带兵前来助他?。

晏元昭走到堂下,叱退衙役,请齐烈将岑义带到监牢,又让长史和?司马暂代岑义负责州务。两位佐官满脸羞惭,连连请罪,表了数声忠心后才离开?。

屋内空寂下来,晏元昭此时方转头看连打数个哈欠的阿棠。

他?们两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

“我好困啊。”阿棠揉揉惺忪淌泪的眼睛,声音软绵绵的,“人也抓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你去?睡。”晏元昭温声道,“我叫人护送你回官舍。”

“你不睡吗?那我也不睡了,我要看你审狗官!”

晏元昭微叹口?气,“听话,去?睡觉。”

阿棠倔强摇头,“我被狗官坑得差点?没命,怎么能错过他?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的时候呢!我还?得叫他?给我磕三个响头,大喊姑奶奶我错了呢!”

晏元昭忍俊不禁,“他?不会给你磕的。”

痛哭流涕,也很难说。

“开?玩笑的嘛。你就让我去?旁听一下呗,不然我跟着你辛辛苦苦跑了一夜,结果在?最爽的关头被你赶回去?,我会难受到睡不着的!”

审犯人是为了爽吗?晏元昭哭笑不得。

他?点?按着疲惫的太阳穴,拿不定主意。

自离开?陵州起,他?已宽纵她?做了很多?不合规矩的事?,但是让一个无官身的女子旁听审讯,不仅仅是不合规矩,更是亵渎狱讼,放在?以前,晏元昭想都不会想,早就开?口?严词训斥。

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