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骞冷冷看他?:“你可?真是为孤着想啊。”

“我与殿下始终一条心。”男人?郑重其事,“在下日后的前途,还?需仰仗殿下。”

赵骞烦闷道:“你仰仗孤,孤仰仗谁去?看这架势,父皇还?有好些年头可?活,孤还?得一直被他?折腾下去!”

“殿下,情?势并非一成不变,事在人?为。”

赵骞眼一眯,“你什么意思?”

“古来不乏人?君年事已高,传位太子之例,如?果您能说动陛下退位,不就?能一朝大权在握,随心所欲了吗?”

赵骞差点一口喷出来,“你当父皇他?傻吗?他?好端端地坐着皇帝,凭什么传位给我?我靠什么说动他??”

“靠唇舌,靠谋略,或者”男人?直视着赵骞狭长的眼睛,“靠武力。”

赵骞的细眸陡然撑大,“你的意思是”后两字声音压得极低,微微颤抖,“逼宫?”

“殿下聪慧。”

笨死了,说半天才懂。

赵骞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朝空荡无人?的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道:“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你也敢说?”

“此?乃解殿下之困的最好方法。”

“你闭嘴!”赵骞没好气地道,“莫要?再说这种话了,今日我当没听见,你......你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罢,赵骞转身,步履匆匆地走了。

男人?看着他?的背影,面色平静,不露失望。

赵骞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今日权当在他?心中?种下一颗种子。他?会让这颗种子慢慢破土生根,长成参天大树,而他?,会顺着枝杈攀爬,够到那个他?最想得到的位置。

......

昏幽的石室内,焰苗微弱而迟滞,好像随时会熄灭。

阿棠瘫坐在角落,倚着墙,喃喃道:“你说我们会不会猜错了?”

过去的一个时辰里,他?们把三面墙的每一块砖石都探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晏元昭坐在她旁边,皱眉不语,只将她手拿来放在掌心里,轻轻地摩挲。

阿棠心里盛满绝望燃起的希望被浇灭,最是难受。

她慢慢把脑袋靠到晏元昭肩上,轻声道:“我还?是不想死。”

“我们不会死。”晏元昭说得极是肯定有力。

阿棠幽幽叹口气。

“如?果我能活下来,我发?誓,我一定痛改前非,潜心向善,做它一百件一千件好事。我也可?以答应佛祖从?此?不吃肉,改吃素,来报答上苍的好生之德。我还?可?以散尽家财......”

她昏昏乎乎地说了许多,晏元昭低声道:“再说下去,你把你下辈子都许出去了。”

“没关?系,人?只活一辈子就?好,下一世如?何,我才不管它。晏大人?,你如?果能活下来,你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晏元昭看着她的眼睛。

他?想把这朵开在野地里的牡丹花,移回家。

“出去再说。”他?抓住她的手,坚定地道,“起来吧,我们再找一遍。”

第086章 甲仗楼

夜已很深了。

但在无星无月、不知昼晦的石室里, 时间是凝固的,压得人窒息的黑暗仿佛亘古不变。这里不会走入夜晚,也不会迎来?黎明。

阿棠摸着墙石, 困意侵袭, 眼皮沉沉欲坠。她咬着嘴唇, 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故作?轻松道:“我们?两个这样摸着墙走来?走去, 让我想起看到的一则故事。唔, 有个人每到半夜,就?半梦半醒地起身下床, 像我们?一样抚摸着他家里的墙,做些奇怪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