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棠赌他不会踢开她。

晏元昭果真?没抬脚,冰冷的声音坠下,“起开。”

沈宜棠不动。

晏元昭也?不动。

沈宜棠咬牙,“您怕我逃跑,不如把我绑在”她朝屋里看?了看?,“绑在床柱子?上,我跑不了。”

“我只是想伸直腿……柜子?太小了,空气也?不够,我怕我会憋死。”

沈宜棠愈发可怜兮兮。

晏元昭沉吟半响,拧眉看?向床柱,“滚过去。”

沈宜棠立刻松开他,扭成麻花的身子?鱼一样灵活地靠上床柱,摊直双腿安分倚坐。

晏元昭取来两截麻绳,分别绕过她腋下和腰,捆到?柱上。捆完后,他眉目一扫她胸前,那里被上下两道绳一勒,格外?翘挺。

他沉着脸解开她腋下的捆缚,只保留了腰上的。

沈宜棠不知他缘何有此举,只道他心软,咧开嘴角,“谢谢晏大人。”

晏元昭看?也?不看?她,站起就走。

推门?前,他听到?她扬声问:“晏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

晏元昭心火顿生。她做错事,落入他手,就该羞愧得?抬不起头来,怎么还敢像妻室问夫君何时回家?一般,如此自然地问他?

沈宜棠看?他恶狠狠地转身,立马道:“对不起,我不问了。”

眼珠一转,另起一头,“中午了,晏大人什么时候派人给我送饭啊?”

晏元昭瞪她,“你没得?吃。”

说着走来,袖里掏出一只手帕,揉成一团粗暴地塞她嘴里。

沈宜棠嘴被帕子?堵得?严严实实,脸颊鼓起,唔唔叫了两声,又是一副可怜相了。

晏元昭袖子?一掸,扬长而去。

听到?扇门?吱呀一声,挂锁咔嚓咬合,沈宜棠注目屋门?良久,等?了一炷香功夫,确定晏元昭不会去而复返。她低下头,扭动手腕,十指灵巧地在绳间穿梭,不一会儿,就给手腕松了绑。

把麻绳扔一边,脸上得?意一笑,她既是江湖小混混,自然掌握不少小混混的手艺。

晏元昭这种大官,明?显没怎么亲自绑过人,打的绳结都?是最基本的样式,她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所有绳子?。

他出门?吃午食加上办正事,定要好一阵子?才回来,又言明?不派人送饭来,那留给她逃跑的时间有不少。

沈宜棠盘算完,先看?向屋内紧阖的格窗。昨晚她被晏元昭抱来时,窗子?还敞着,外?头是几株翠竹与院落后墙。

窗子?格槛细密,糊了一层厚窗纸,牢牢掩住外?面?光景。她走过去,附耳听了听,只有风过竹叶的轻微声响,应是无?人把守。

她放下心,双掌将窗一推

没推开。

多用?了几分力道,窗棂仍是纹丝不动。沈宜棠蹙眉,上下摸索,发现原来外?头窗框被两根交叉的木棍抵住,是以不管她如何使力,都?推不动。

她拿这对窗子?没办法,只得?去打门?的主意。

卧房由四扇格子?门?与外?间隔开,其中仅有中间两扇可以活动,被晏元昭用?一把挂锁穿过门?扣锁上。

两扇门?上格下板,格子?疏阔,若把糊门?的油纸捅破,刚好能让她探手出去开锁。她伸指戳了戳,油纸坚韧非常,要想使其破损,非要用?工具不可。

几番摸索敲打,并没引得?人来。沈宜棠宽下心,想了想,回衣柜找到?她昨晚从发髻上拔下的鎏金簪子?,尖头对准门?纸,又戳又捅,总算弄出道裂口。

她扯落簪头勾成莲瓣的金丝,在指间一捻,弯出一个小弧度,探进锁槽里旋转。金丝稍嫌软,使起来并不顺当,旋了好几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