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眼看?见她病死?”晏元昭疾声道,“你和沈宴撒的那个谎,漏洞百出, 沈家?人按照你告诉沈宴的沈娘子?坟茔位置来河东寻找, 一无?所获。”
沈宜棠面?露尴尬, “沈娘子?落葬的地址, 是我为了糊弄沈宴编的。我没见过沈娘子?, 面?具人手下找上我的时候, 就告诉我沈娘子?不幸病故在路上,由我代替她进京。”
“难道她的病故有猫腻?”她问。
晏元昭不置可否。
明?面?上看?, 并无?猫腻。
沈宣曾到?河东崇真?观与沈宅问询过,确认四年前河东沈府接到?他寄去的家?书后, 将沈五娘从观里接回, 安排马车送她南下,前后并无?异样,且无?论观中人还是沈家?人都?对沈五娘被掉包一事毫无?所知。
沈宣甚至还打听到?沈五娘在动身前一段日子?身体便不太好,常常闭门?静养, 既如此, 她在路上染了风寒没熬过去, 也?有因可循,合情合理。
只是
沈娘子?在上京途中意外?病故, 面?具人却能迅速得?知消息,找人冒充顶替, 听来甚是不可思议,好像他提前预知了似的。
“这位幕后主使需要一个能接近本官的官宦女身份, 刚好要进京的沈娘子?就半路病死,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晏元昭道。
“也?许就是这么巧呢, 面?具人不断在寻找机会,沈娘子?的身亡给了他这个机会。”沈宜棠看?了看?他,迟疑道,“他总不至于为了安排我进沈府,把真?正的沈娘子?做掉吧,这不值当呀,只是偷个账簿而已。”
“......而且,面?具人见我第?一面?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根本就没指望我能成功。如果他真?的为了此事做到?杀人的程度,不至于这么随意地雇我一个小混混去执行任务吧。”
沈宜棠还有几句话忍住没说。
偷个东西罢了,又是偷梁换柱,又是美人计,曲线救国不说,其中还充满各种不可控因素。若不是她卖力卖命兼运气好,怎么可能把这个四处漏风的局做成?
那位神秘主顾的态度也?颇奇怪,比起着急成事,更像是在看?乐子?。
直觉告诉她,他不会为此费功夫去杀人。
晏元昭似是听懂她潜台词,道:“他雇佣你一个小混混,不仅是为了窃取账簿,也?是为了羞辱本官。不然你在大婚前就已经得?手,何必留到?成礼后再脱身?”
沈宜棠脸色不太自然。
晏元昭冷眼看?她,“暂且不说她病亡是真?是假,你既相信她已死,为何不问问她葬在何处,非要给沈宴一个假地址,叫沈娘子?尸骨零落异乡,沈家?人遍寻不到?,不得?给她祭奠!”
沈宜棠不防他矛头又对准她,愣了愣,小声道:“我收钱办事,不敢多打听。”
“不,是你根本不在意这条人命,不在意和你相处了三个多月的沈家?人,你冷血至此,禽兽都?比你懂得?什么是廉耻,什么是亲情。”
晏元昭的语气很淡,指责却尖锐,像硬邦邦的冰棱子?,扎得?沈宜棠难受。
她鼻子?耸动,不说话。
偏偏晏元昭不肯放过她,“怎么你又不服了?想说什么就说,也?让我听听你为数不多的真?话。”
沈宜棠索性直言,“她死都?死了,我就是关?心一万句也?没法把她复活回来。她亲父兄没养她几天,他们的祭奠又有什么要紧的,她说不定还不稀罕要呢。”
“说我冷血,我看?沈家?人更冷血,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们要是有一丁点在意她,还能让我有可乘之机吗?”
“孩子?死了来奶了,人没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