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棠默然。
晏元昭面无表情看着她?,深黑的眼眸一片冰冷。
“从现在起,闭上嘴,我不?想再看见你,也不想再和你说一句话。”
沈宜棠垂下眼帘,这房间?就这么大,他不?想看她?,那要把她弄到哪里去?
天井?柴房?还是现在就把她下大牢?
出乎她?意料,晏元昭打开了房里一人?多高的描金黑漆衣柜,里边空荡荡的,没?放衣裳。
“进去待着。”
说罢,一手?捞起她?腿弯,一手?顶着她?后背,平平地将她?搬到柜里。
沈宜棠被他这么往柜底板上粗暴一搁,两瓣饱受摧残的屁股又是硌得一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听见柜门?啪地一关,门?闩咔嚓插上,四周瞬间?漆黑。
沈宜棠在黑暗里呆愣半晌,缓缓挪动身子,让后背倚着柜后壁,勉强在这个逼仄的空间?安顿下来。
这一晚煎熬,整个人?都好似虚脱了。
大半天滴米未进,腹中饥肠辘辘,手?脚腕被细绳勒得发?麻。皮肉无一处不?酸痛,昨天骑马受的伤叠加今日在他手?里受的折磨,身上不?知有多少红肿青紫。
单薄的披风完全挡不?住凉意的侵袭,她?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还是冻得直打哆嗦。
沈宜棠心底涌出绝望。
怎么办,这回?好像真的死定了。
晏元昭多么波澜不?惊的一人?,几次三番气成那般跳脚模样,他是有多恨她?。
沈宜棠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之下与他对吼,可显然求饶也毫无用处,现在她?在他眼里,恐怕连呼吸都是一种罪过。
听他话里意思,似乎偷账簿还不?算太要紧,要紧的是她?欺骗他,践踏他尊严。
尊严,唉,尊严!
晏元昭的尊严就那么高贵不?容侵犯吗?
她?的尊严早就不?知道被人?践踏多少回?了。从小到大受人?气被人?欺,为了一粥一饭对人?摇尾乞怜,为了活下去低三下四阿谀谄媚地讨好人?,连对晏元昭的“勾引”也是做小伏低,曲意逢迎,若计较起来,她?干脆不?要活了。
他说要将她?下狱,也不?知下狱后会如何。沈宜棠除去杀人?偿命这则,对刑条一无所知,她?会挨板子么,会流放到岭南么,会被砍头么?
当初怎么就为了钱招惹上这尊大佛呢......
外头刚刚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没?多久就消失了。片刻后,从木板缝里透进来的丝缕烛光也没?了,柜里陷入彻底的黑暗与死寂。
沈宜棠哆嗦了一会儿?,四肢愈发?僵硬,她?又冷又饿,又累又困,闭上眼睛,想象着热气腾腾的美味食物,昏沉沉地睡去了。
晏元昭睡不?着。
躺在榻上,目光穿过黑魆魆的夜色,钉在漆衣柜上,几要看出个洞来。
此女刁滑,定不?会安生?。他以为她?会喊叫哀求,然而自?始至终,柜里毫无声息。
许久,秋夜渐凉,晏元昭垂下帐幔,背过身,兜盖上衾被。
斜月西移,更星闪烁,院中梧叶在夜风里轻颤,是三更天了。
素辉漫过窗棂,照见那拢得严丝合缝的帷帐悄然拉开一条缝,男人?披上衣衫,脚步轻轻地下榻,走到衣柜前。
盯着紧闭的柜门?看了半晌,晏元昭抬手?推了推别门?的短棍,缓缓打开柜门?。
沈宜棠又梦见晏元昭了。
四年里小晏郎君入她?梦的次数不?少,多数时候风姿卓绝地负手?而立,眼里笑意清浅地看她?,她?一边说着俏皮话,一边手?游上他腰,银腰带玉腰带亮闪闪的,很是值钱,但又不?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