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的声音已经虚弱到快听不见。

萧月尘回头吩咐道，“所有人都出去。”

他的目光落到颜锦书身上，轻声道，“你去外面等我。”

“嗯。”

颜锦书点头，带着所有人退离宣室殿。

人都走后，昭德帝握紧萧月尘的手，断断续续道，“别，别放她离开……即使离开，也要让她，生下，生下皇子……”

“父皇。”萧月尘没想到昭德帝挥退所有人是为了说这个。

他薄唇紧抿，眉心红痣暗淡无光。

昭德帝瞪大了眼，用尽最后的力气：“你若不答应，父皇死不瞑目！”

说完这一句，昭德帝的手缓缓垂下，彻底失去了声息。

萧月尘望着昭德帝再也不动的面容，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伸手合上昭德帝的双眼，起身走到殿外。

沙哑的声音宣布

“陛下，驾崩。”

痛哭的声音此起彼伏。

颜锦书抬眸，看着站在门口形单影只的萧月尘。

前年，萧行舟在府里自缢，皇后得知噩耗重病，不久便跟着去了。

太后也去了。

今日，昭德帝驾崩。

萧月尘很快便要成为世间最尊贵的皇帝。

也是，孤家寡人。

她的心里涌出一股心疼。

……

一个月后，萧月尘登基，颜锦书被封为皇后。

寝宫像三年前那样，再次被布置的十分喜庆。

颜锦书穿着大红的吉服，坐在床上等待。

殿门轻响，萧月尘一身明黄龙袍踏入。

他走到床边，抬手掀开颜锦书额前垂落的流苏，金红吉服映着烛火，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处。

四目相对，屋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声。

“锦书，你知道先帝临终前跟朕说了什么吗？”萧月尘先开口，声音低沉。

颜锦书摇头。

“先帝让朕不要放你离开……除非，你为朕诞下皇子，稳固江山社稷。”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

萧月尘穿着明黄的龙袍，眉间的红痣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三年过去，他绝世的容颜不曾减少一分。

萧月尘将合卺酒递到颜锦书面前，声音清润如玉石，“若你不愿，朕不会强求。”

颜锦书接过合卺酒，与他交杯，饮下。

她起身，素白的手去解萧月尘的腰带。

萧月尘抓住她手腕，眼眸深暗，“你？”

“陛下，该安寝了。”颜锦书抬眸，漂亮的眸子注视着他。

指尖继续动作，金丝盘扣应声而解。

萧月尘呼吸一滞，眼中翻涌着复杂情绪。

他松开手，任由她褪去外袍。

屋内温度渐升，红烛被风吹得摇曳，将满室春色隐在晃动的光影里。

一年后，颜锦书被诊断出怀有身孕两月。

萧月尘很高兴，每日下了朝便到椒房殿陪她，帝后恩爱，满宫皆知。

西北冠军侯送来贺礼，是一座玉麒麟，寓意是，祝愿皇后娘娘顺利诞下麟儿。

十个月后，瓜熟蒂落。

皇后生下一对龙凤胎，萧月尘喜极而泣。

不幸的是，皇后产后血崩，与世长辞，大公主亦不幸夭折，帝痛心疾首，罢朝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