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欢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天上一轮弯月。
白日里颜齐光的话、颜锦书的敌意,还有那道突如其来的赦免圣旨,在她脑海里交织成一团乱麻。
她直觉此事绝不简单,可又想不通其中关节。
不过,不管有多不简单,反正她已经回来了。
这就说明,命运始终是眷顾着她的。
她没有忘记娘亲临终前的耳语。
天生凤命……
她生来就是要当皇后的,即使命途多舛,也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陆清欢嘴角勾出笑容,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既然回来了,那她和颜锦书的争斗就不会结束,这一世,她照样要把颜锦书踩在脚下。
要颜锦书永世不得翻身。
次日午时,烈日高悬,蝉鸣聒噪。
除了老太太,颜家人齐聚正厅,齐刷刷跪在地上。
前方花公公手里捧着圣旨,正在宣读圣旨
“太后凤体欠安,特宣颜氏二女锦书,养女陆氏入宫陪侍,立刻动身,不得有误,钦此。”
花公公念完圣旨,笑眯眯道:“二位姑娘去换身衣裳,再收拾行李就随咱家进宫吧。”
“公公,敢问这陪侍要到何时?”颜锦书福了福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里的翡翠玉镯。
她与裴度的婚期已不足半月,婚事早就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若是太后久卧病榻……难不成婚事要无限延迟?
花公公笑得眉眼弯弯,拂尘轻甩:“这可说不准,全看太后娘娘凤体如何,总归是天大的恩典,姑娘们莫要辜负了。”
没有办法,颜锦书只能回栖梧院换了一身衣裳,又写了封信派人送去裴府,然后同陆清欢一起跟着花公公进宫。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陆清欢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阴恻恻的:“真没想到,你也有这等福气能够被选进宫里陪侍太后。”
颜锦书垂眸抚弄腕间的玉镯,恍若未闻。
马车颠簸间,陆清欢挪近半步,胭脂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药味扑面而来:“我被陛下赦免,好端端的回来了,你心里肯定很不痛快吧,可是怎么办呢?老天就是眷顾我,偏要把我从流放之地拉回来。”
颜锦书没给她眼神,仿佛她并不存在希望。
陆清欢眼底闪过恼意,指尖掐进掌心:“听说你与裴度婚期将近了?当初退婚退得那般干脆,莫不是早就暗度陈仓?”
她刻意拖长尾音,“看来你早就勾搭上裴度了,还真是水性杨花。”
“比起陆姑娘在寿宴上给人下药、自荐枕席,这算得了什么。”颜锦书终于抬眼,目光带着淡淡的嘲讽。
陆清欢猛地睁大眼,眸子里闪过一抹慌乱,“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日光透过缝隙在颜锦书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她嗤笑一声,“除非己莫为。”
“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就算你去告诉萧行舟我给他了药,你以为他不会信吗?”陆清欢得意地笑起来,发髻上的珍珠随着晃动轻颤,“我已是萧行舟的人,前世今生,他爱的都是我!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早就被我攥在手里!”
“得到一个摇摆不定的滥情人,很值得炫耀?”颜锦书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扔掉了令人恶心的垃圾,我得到了更好的人,至于萧行舟,你喜欢就好好攥着吧。”
“更好的人,裴度?”陆清欢咬牙,“你以为他能爱你一辈子?你和萧行舟的那一段,不会有哪个男人不介意,你就等着看吧,终有一日他会厌弃你,转头纳无数的貌美侍妾。”
“想看我的笑话?等你活得到那个时候再说。”颜锦书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人生多意外,你可别死在我前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