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张小娘子,也不似刚来时那样死气沉沉了,问她病情,也基本上能说上几句。这除了萧清给她施针,疏通郁气之外,也是由于她泡药浴的效果开始显现的缘故。
以前的时候,她走几步路就喘气得不行,稍微冷点易生病,热点也不舒服,多吃一口饭也难受……总之她的生活必须划定在极小的范围内,一旦超出界限或有外力影响,身体就会发出警报。
自从来萧大夫这里后,刚开始胸闷好了一些,再后来,泡过好几次药浴之后,她原本的生活范围在逐渐的扩大,她现在来的时候都可以不需要婆子扶着了。
张夫人感受是最为明显的。看着自已女儿脸色不再苍白,脸上有了一丝血色。而且她的身子骨也开始缓慢的发育,似乎是限制她女儿生长的封印,被一点点撕开了。
张夫人好几次都哭出声来,害怕这是梦。她害怕梦醒来,她这唯一的孩子就没了。
她现在多了期盼,盼着女儿身体康复,甚至还生出了奢望,以后女儿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儿孙满堂。所以她现在对萧清是万分的信任。
“张小娘子的恢复情况非常好,只要坚持,她一定可以和健康人无异,甚至比一般人还好。”萧清照常给病人信心。
“现在,可以缓慢的增加食量了,但是不宜大补,宜吃一些好消化的;也不宜过饱,张小娘子之前的脾胃太虚,吃的太少,胃还没打开,所以得一步步慢慢来。肉、蛋、蔬菜、水果都要有,饮食均衡一些。”
萧清也很期待张小娘子早日康复,因为这是她真正意义上自已解决的一例疑难病症,也关乎自已的脏血淬炼。
萧清忙碌,除了要学针灸之外,还因为她要帮师父整理药方。许太医上次就和王太医聊到了有撰写医书的打算。其实在没有辞官之前,他就有想法了,只是之前忙于公事,没有时间。现在闲下来了,编撰医书一事就提上了日程。
许太医打算将他历年来行医治疗中,已经验证有效的药方编撰成册。每一个药方都阐述主证、病因、病机、用药、炮制、用量、配合的针灸治疗等,以供后人参考。
同时,还附上典型的病例,当时诊断以及用药之后的脉相和病情变化。萧清看着自已师父列出的大纲,包括二十来个门类,300来个经方,可以想象,这书一旦写成,将是一部非常有实用价值的医学典籍。
萧清激动得搓搓手,她这是要被师父带飞的节奏啊。
师徒俩都是实干派,定好了计划,俩人撸起袖子就开干。许太医行医几十年,累积的医案都装了好几大箱子,虽然他一直很爱惜,但也经不住时间的摧残,岁月悠悠,往昔病例的记录或有残缺,或字迹模糊难以辨认。
萧清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师父早年的行医笔记,纸张泛黄,边角磨损,有的甚至还粘黏在一起。她缓慢的一点点撕开,动作轻柔的,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点气息就把纸给吹破了。
而对于模糊不清的字迹,师徒俩只能凭借记忆与上下文的关联,反复揣摩推测。有时为了一个字,师徒二人会苦思冥想数个时辰,眼睛紧紧盯着那片模糊,试图从那若有若无的笔画痕迹中,解读出曾经的笔意。
整理笔记是一项十分枯燥的活,但师徒俩人却很有耐心,两人都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他们并不急于求成,但求精准记录,为后世提供参考。
有时为了想出一个最精准的描述词句,师徒二人反复探讨,甚至争得面红耳赤,而后又相视大笑,继续埋头苦写。
除了师父自已的笔记,还需要补充一些典籍资料,更是困难重重。彼时书籍数量有限,大部分在太医局里,许太医还可以卖个面子,去里面查找。
但有的医书,可能是别人家里的私藏,若是像王太医这样,和许太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