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打出的地,自然不好走。”迟珣看一眼几十步开外的客栈,又看一眼她,道,“倘若走着脚疼,我这里还有几张移行符。”

“就这么点儿路,用移行符也太夸张了。”楚念声拍了拍他的肩,吩咐道,“你背我。”

谁知刚才还好模好样的人,听见这话,神色竟变得严肃了些。

他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地望着她,直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斥问:“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楚师妹,”他问,“你的脚当真崴了吗?”

“肯定啊,我没事骗什么人?”

迟珣却轻声说:“倘若我知晓你没有受伤,却还任由你做些逾矩的举动,这不妥当方才歇息了片刻,想来师妹的腿也应休息好了,走罢。”

话落,他松开她的胳膊,独自往客栈走去。

楚念声还停在那儿,恼怒望着他的背影。

差点忘了,她挑出来的“跟班”,还是个死守规矩的老古董。

嘁!装什么装!

她心有不甘,正要有所表露,就又感觉到一阵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夜里,那视线竟有些阴寒。

下意识地,她抬头望向连柯玉刚才站着的窗口。

但那儿已经没有人了,仅能模糊望见一扇微晃着的窗户。

她收回视线,也懒得再演,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客栈。

上楼梯时,楚念声忽看见一团混沌的气体出现在半空。

下一瞬,乌鹤的身影逐渐浮出。

他漂浮在半空,神情说不上好坏。

楚念声顿住,左右看了两眼,又走到一处角落,再才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乌鹤道:“你挑了个不错的人,我几乎没见过比他邪心更重的人。”

她难以置信:“我是让你招聘去了?问你结契的事如何,没问他这人怎么样。”

他拧起眉,神情有些不自在:“他警惕心太重。”

“哦,”楚念声冷笑,“意思就是没办成。”

乌鹤双臂一环,随意靠在栏杆边上,说:“哪能一蹴而就?平白无故蹦出一人说要和他结契,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容易成功。”

“没用的废物!”楚念声睨他。

乌鹤渐冷下脸,双目沉沉地盯着她:“你当真以为有剑契在,就能无所顾忌?”

“是啊,”楚念声浑不在意他的怒火,“倘若剑契一日不解,你便要听我一日使唤。况且我再怎么卑鄙,也没你使的手段龌龊!”

乌鹤一见她这表情,就清楚她定然知晓他留下的那抹邪息了。

他笑了笑,丝毫不怕她会报复:“你下死手折腾我,也不能让我打了牙往肚里咽吧。”

“我倒要问你,你使的什么阴招,净让我梦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见她那略显古怪的神情,乌鹤只觉郁气尽散。他挑了挑眉,说:“你猜。”

“我猜?”楚念声冷笑,“乌鹤。”

他笑意微敛,忽觉不妙:“你”

“既然不愿说人话,那学两声狗叫我听听?”她及时打断他。

乌鹤彻底收住笑,瞳孔也放大些许,眉眼间沉进怒态。

可眼下不容他生气,他竭力运转周身剑息,想要抵抗剑令。

他直忍得牙关紧咬,最终还是发出了类似于狗动怒前的呜呜声。

楚念声紧跟着又说:“乌鹤,蹲在地上。”

乌鹤怒视着她。

只是光是抵抗上一条剑令就已经不算容易,这回他刚听见,便不受控制地蹲了下去。

“乖狗,”楚念声挠了挠他的下巴,“现在说吧,乌鹤,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